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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永春古代陳百房的探究

者:林綏國  來源: 福建省姓氏源流研究會陳氏委員會  更新時間:2013年09月03日

正本清源 去偽存真 與林綏國先生商榷               2014.05.05

歷史不可簒改--剖析《淺論永春陳氏南朝世系的人文歷史》一文的謬論 2014.06.13

萬載源于小岵南山衍派華房淵源豈容簒改              2014.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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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風未泯 德裔何尋

——關於永春古代陳百房的探究

摘要:梳理於西元 589年至1277年存世並顯赫閩南的南朝派陳氏望族的基本史跡,追念陳姓抗元的愛國義舉,探討陳知柔家族與陳百房的血脈關係,分析陳知柔遺裔的族派歸屬,辨析社會誤傳。

凡要談論閩南歷史文化,必然提及朱熹、陳知柔;而談起這兩位宋代名儒,又必然提及知柔故居懷古堂與陳百房。因為當時的陳百房是閩南的望族,賢才輩出,後來又舉族抗元殉義。雖然當代人對陳百房的來龍去脈已經印象模糊,卻留下一句特別的俗語:“朱熹探陳休,濃糜配咸姜”,紀念名人的君子之交。關於陳知柔事蹟,《中國名人大辭典》和各級志書都有介紹,本文不贅述。

筆者是宋代名儒陳知柔故鄉(古稱升平裏陳阪)的鄉親,從前輩父老口中得知不少關於“陳百房”傳說,對古代陳姓先賢素懷景仰緬念。1980年以來,業餘探索研究曾經居住蓬壺地區近七百年之久、人才超邁、族聲顯赫的陳百房族群的來龍去脈。陸續從地方誌書及民間譜乘中獲知資訊,積累素材。本人有若干感悟,某些觀點與眾不同,有必要提出來,與研究泉州學與姓氏志的人士切磋,期得高人指正。我不忍心讓陳百房那段艱辛、光榮而壯烈的歷史,被世人誤解和歪曲,被塵世的煙雲無情地湮沒。因為他們的汗水和心血已滲進了中華大地,某些創造進入了中華文明寶庫。

 

一、“陳百房”的肇興:進居蓬壺,興旺發達,文風鼎盛。

陳百房是民間及地方誌書對世居蓬壺(古升平裏)陳姓的俗稱,是閩南唯一得此美譽的族群。該族源于南朝陳後主之子鏡臺領兵入閩,進駐蓬壺作“藩鎮割據”,後來釋兵為民,定居於此。

《永春州志.流寓》記隋朝史事:

“鏡臺翁:名弗傳。(康熙邑志作易知,威應侯名易任,未知何據,今從舊志。)陳後主叔寶子。隋既平陳,鏡臺與其宗族引兵南奔,據桃林場之肥湖。後文帝有旨,令釋兵為民。遣有司,歲時祭其祖。遂居肥湖之瑞峰。弟威應侯稱御史大夫者,亦失其名,從鏡臺入閩,隱於峭峰。又有禦史中丞名易簡者,亦叔寶子,居慕仁裏之溪西。今陳氏皆其後。(《閩大紀》)”
肥湖一名毗壺,即今蓬壺。當時永春稱桃林場,南安縣轄。《永春縣誌》(民國版)補述:“南安曾井曾氏以長女妻鏡臺,而以次女三女妻其兩弟。鏡臺生三子,曰鳴、曰珙分處德化、仙遊,曰緣居肥湖。威應侯……為民後隱陳岩之峭峰,歲時往還,挈鞍秣馬於桃源驛。一夕憩於驛東偏,留弓劍而逝。其後屢著靈異,鄉民即其地立廟祀之在官田。宋封威應侯,又曰顯應,支裔猶存。禦史中丞名易簡,從兄鏡臺入閩,為民後居慕仁裏之溪西。”

《永春縣誌.大事記》(1990年版)記:

“隋開皇九年( 589)……隋滅陳。陳後主叔寶的兒子鏡臺率親族和部屬南奔,在桃林場的肥湖陳岩(今蓬壺仙洞)和慕仁裏溪西(今石鼓鄉)定居。”

《豐澤區姓氏志.第一章》(2008年 2版)記:“陳亡,有一支自稱陳宗室的武裝隊伍入居今永春蓬壺”。

當時定居者除皇族人口之外,當然還會有相關的各類人才,帶來了中原和長江流域先進的技術和文化,很大促進閩南地區經濟文化發展。此後他們與當地民眾友好相處。一方面開發建設蓬壺,一方面繁衍生息,發展壯大,“宗支蕃衍,世有名人,為縣望族。”(縣誌語)著名者如隋之御史大夫易任(後成神稱威應侯)、禦史中丞易簡,唐之進士嶠、保極,宋之進士庶尹、規、彥聖、知柔、光、樸、模、楷、雷震、夢得、晉接、大育等等,各展風采。南宋時為鼎盛時期,書香鵲起,科甲聯登,有“四賢”、“一門八俊”之譽,其中知柔是舉世聞名的一代名儒。

有學者認為:陳姓為入閩首姓,忝列帝王之裔、聖賢之後,而閩派之分,則自鏡臺昆季領兵南下據桃林場而始大。又有學者雲:江南陳氏大多是陳實的派下,其中一支衍為龐大的南朝派;南朝陳霸先武帝創建陳國,曆五主、33年;陳霸先武帝封堂兄弟霸圖為南康王,後衍成“漳州南院派”。陳後主叔寶之子鏡臺兄弟入永,衍成另外一支“永春南朝派”,因歷代地阻人散少聯絡,世人罕知。

《永春縣誌》雲:蓬壺以西“多尚武節勁悍,絕人居若處女,遇患難提戈赴鬥,有燕趙風”;且“在宋文風甲於七邑,儒碩彬彬”。又雲:“蓬壺陳氏知柔及樸等族裔,當宋季嘗一年中冠娶者百人,時稱陳百房。”

當今蓬壺人民對當年陳百房故事猶津津樂道。本人屈指一算,陳姓入壺至宋末,歷時 690年,綿傳20-30世,興旺時人口逾萬,轄地達大半個蓬壺及東北部鄰鄉,如廿二都的呈祥鄉和蘇坑鎮的熙裏等。他們首設的神農大帝、威應侯信仰仍香火不絕,今 AAA級旅遊點仙洞真寶殿乃他們始建並維護至元代。陳知柔早年首造高騫橋、壺口橋垂名不朽。知柔故居“懷古堂”在美中村,別墅“休齋”在陳岩邊。懷古堂每年祭祀,紳來厝絡繹,恍有堂皇氣慨。朱熹兩度入永,拜訪同年陳光,與知柔志同道合,為莫逆交,傳為佳話。知柔逝後“(陳)百房之叔侄昆弟延朱熹為修家乘”。易任生前隱居故地今為軍兜村禦史橋角落,故居廢址後來有林姓重建大宅,沿用“禦史堂”古名。懷古堂應該是一處建築群,地板磚砌,兩座天井有石板條立作花案,其石板至1958年方予拆除移作修橋造涵洞;堂邊原有專座書院;堂前有池塘、花果園,堂後也有花果園,小地名“前園”“後園”猶存;懷古堂廢後複耕,少部分林姓蓋房,為此於清代打了十年官司,至同治州官判令林家擇地另建懷古堂(簡陋)于龍墩岩邊,年久也坍廢複耕。

概括而言,本人深信:陳百房存世期間,恒念宗功祖德,有皇族式的家教宗風,有優良的教育資源及育才傳統,其忠孝仁義不辱祖先的觀念深植于族人心中;其子孫文武兼修,具備周邊他姓他族所難於媲比或超越的全民素質與聲望;他們所創造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福澤當年,也遺澤後世;其宋代的文化成就與精神,是永春古代史中最輝煌的里程碑。

 

二、陳百房的變故:舉族抗元、兵敗殉義、生者星散。

值宋末元初鼎革之際,蓬壺陳百房舉族起兵抗元。鄭翹松先生感慨地寫道:他們“造以耰鉏棘矜之眾,捍虎視鯨呑之敵,闔閭攖刃,委屍如積。迄於今日國殤之封,猶可辨識;孑遺之裔,能述其狀其事。……百世而下,聞其風者尚為之飲血揮涕,植髮指冠,恨代阻域遙,不得飲賀蘭之顱而發霽雲之矢,濟東武之粟而飛疏勒之泉。夫彼自殉其志耳……”但歷朝舊志義烈寇警皆詳,獨于陳族殉義始末失記,“多所忌諱或恐生恩仇之見,姑隱其跡”,後來者習而不察,聽其湮沒。於是編寫民國版《縣誌》時,把此段史事編入《忠義傳》。

(蓬壺陳百房)“會端宗南奔,而泉守蒲壽庚以郡叛降元。陳氏自以世為宋臣,起兵勤王。元遣兵攻破之,夷其族。其得免者改姓為許,久之徙他鄉,乃稍有複姓者。”

在《雜錄》卷中鄭翹松補充說:“陳休齋先生族裔以殉宋、赤其族,舊志遺之。余既采其略入忠義傳矣。後複遇施秀才京年于麻剌甲,言其祖《雨亭公遺集》記休齋後人事甚詳,中有龜龍橋與元兵劇戰、敗後退守蓬壺被困、元遣耆老往撫、不從各節。喜其事之信而有征也。”

《永春縣誌.大事記》記:“南宋景炎二年、元至元十四年(1277),元軍進兵福建,蓬壺陳姓、東園蔡姓舉族參加抗元,兵敗後,陳姓幾至滅族,……。”

方志寥寥數語,寫出抗元鬥爭的慘烈,留給世人深思無限。我讀了陳百房舉族抗元這段史實,以歷史唯物主義觀點細細思之,敢於認為:它是永春歷史上最偉大、最壯烈的光輝一頁,雖然其中包含多少詳情無從確知,它大義凜然、可歌可泣,充分體現中華民族的愛國主義傳統,應當流芳百代!正是:義舉垂青史,丹心照後人;一姓文明沉史海,千秋寒月照人寰!

上世紀《泉州報》(某年 3月17日)有文,題曰《陳知柔後代不姓陳》,純屬片面之辭,與基本事實不符,但有個例。民間傳說:陳百房抗元失敗,殉義者不可勝計。有三個孩子入五班山林,後於山麓搭茅屋,艱難謀生。曆七百餘年衍為小族群百來人口,人雖不多,歷史上盡力保護先賢遺跡,祭祀懷古堂、休齋墓,參與真寶殿神農、普濟寺觀音、龍宮境主公境主娘(即威應侯夫婦神像)祀事,被當地尊為“五班之一”。又一名孕婦被元兵追殺,途中拌倒在地,大呼“我苦也!”元兵說“姓許免刣!”(閩南話許苦同音)。該婦從此避居於溪逸山麓(今屬東星村),產子傳代,其居宅大門外燈籠署“許”,堂內五代龕祀陳氏祖宗祿位,俗呼“許皮陳骨”。該戶生息至民國中期,僅剩一男固守家園甚為孤苦,無奈融入尤姓而終。據考查又悉:從陳阪鄉懷古堂遷至廿二都陳田鄉玉田堡(今吾峰鎮梅林)的陳百房裔孫,暫依祖媽雷姓完納糧錢,挨延累世,迨至光緒癸卯(1903)年間報請縣太尊黃運昭批准,恢復陳姓戶頭。字行與小岵南山陳不同。其餘倖存者遷居閩南各地衍傳,都堅持不改姓。

 

三、陳百房的餘緒:辨誤釋疑,正本清源,告慰祖先。

(一)蓬壺是南朝陳後主派下的發祥地。

陳鏡臺帶領族眷、軍兵南下入永,是十分明智之舉。初期只為抗敵避禍,保全自己。肥湖四面環山,高峰叢立,利於瞭望、偵察敵情;南有壺口隘,北有馬跳天險,東有深溪,西有大片沃土。在古代冷兵器時代,此處易守難攻利於偏安。值隋軍與陳軍實力懸殊之際,鏡臺一行“收人心於既潰,不無義士忠臣;據一境以自雄,當推殷遺夏肄”;“惟是力窮勢阻,河山之破碎難收;因之憤積悲填,身世之浮沉拚棄”;“數十世人心思慕,群欽義烈英風;千餘年靈爽式憑,總為悍災禦患。”(引語摘自1925年石版印《陳廣聖尊王事蹟輯略》一書的陳欽堯《祝文》,他對其祖先業績理解較深,表述比較恰切。)定居之後,他們開墾良田,興修水利,建設家園,建廟祀祖祀神敬佛,把中華傳統文化發揚光大,傳承家教宗風。歷代從蓬壺遷往別地的族眾,也時常回鄉祀祖,探望陳阪與懷古堂,有的還將這裏特有的信仰(神農大帝與威應侯)帶往各地傳播。1923年春,閩南各地陳氏族裔捐資修葺泉州元妙觀後殿東畔,以崇祀祖神威應侯。保存上述紀念冊的是桃城鎮豐山村陳玉裁,其族奉“御史大夫”為始祖,實屬陳易任派裔。明代從呈祥鄉東溪村(古稱當魁)遷往安溪縣湖頭鎮和金谷鎮的陳姓源源數萬人丁,與今居東溪的陳姓是同一支派(易知公派),每年一次會合,共拜祖祠,共敬境主公威應侯神。遷居金門縣金沙鎮斗門裏之族裔,回故鄉與族親修繕知柔墓、新造懷古亭。

至於早期定居五裏街的金峰陳氏、玉峰陳氏等是易簡公派下,歷代依古例,每年七月半備好豐盛供品,組隊前來蓬壺拜敬祖廟祖神(仙洞神農大帝、境主公及普濟觀音),堅持到解放。

總之,南朝派族裔們不忘祖先開創蓬壺文明的光輝業績。他們居安思危,學文修武,蓬壺是他們繁衍氏族、培養人才向外發展的根據地、發祥地。蓬壺,是他們心中神聖的祖地,是他們的根。

(二)陳百房是南朝陳後主派下的族裔。

如前所述,陳後主的兒子鏡臺帶領兩弟及部屬軍兵南下入永,首駐蓬壺。綜合資料分析得知:隋文帝仁壽年間(601-604),陳氏皇族奉旨“釋兵為民”。爾後,陳姓在政治、經濟上順利發展。陳易任雄猛豪傑,“長征南越(古代稱呼東南沿海一帶的越族),大擊醜虜”,為隋之御史大夫;退于唐季,避祿辭榮,隱居瑞峰,後來坐化成神稱“威應侯”,其子孫多居蓬壺。陳易簡為隋之禦史中丞,其子孫分居慕仁裏之溪西(今石鼓、五裏街一帶)。陳鏡臺長子陳進遷居龍岩,次子陳鳴遷居德化,三子陳珙遷居仙遊,四子陳緣仍居蓬壺。宋陳知柔叔侄昆仲屬威應侯易任的裔孫;陳光屬鏡臺的裔孫。當年“百房分派”的陳光于宋紹興年間遷居廿二都之魁塔池邊拓基,另外繁衍成魁塔、嵩魁派。

定居蓬壺的陳氏皇族,經過幾百年的生息繁衍,枝繁葉茂,耕讀並重,文武兼修,人才興旺,至宋季已成為顯赫八閩的陳百房。他們繼承獨有的族規宗風,具有強大的向心力、凝聚力和戰鬥力,一旦匪寇外敵入侵,能夠及時應變、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盡顯英雄本色。宋端宗南奔時,陳百房團結一心,起兵勤王,英勇搏鬥,殉義者不可勝計,以至全族衰落。估計當時參戰的陳姓是人人皆兵,青壯者達數千之眾,當然包括陳知柔支派的族親。

遭遇了那場戰火,陳百房數百年創造的基業被毀,房產盡焚,包括族譜史料也付之一炬。倖存者稀微,逃匿之際兩手空空,更無法保存他們珍貴的家乘。知柔等人的著作也難於存世,供後人拜讀。

陳易簡派下與陳光派下當時不住蓬壺,同樣遭禍。陳百房舉族抗元,在龜龍橋(古時廿十都高壟)與元兵激戰,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殉義者不可計數……;他們“受暴征驚煌”、“五穀牛羊俱為流寇所傷”。所幸傳承下來的譜牒比較切合基本史實。明嘉靖間,縣尹柴鏣議欲廢黜官田陳郎廟,士民跪求勿廢。柴君因而詢訪陳家,詳閱其家乘,十分欽敬。當年纂修縣誌的林次崖先生也詳閱此譜,並為其作序。林次崖寫道:“今觀其譜,上祖陳胡公,下迄本朝正統,上下四千餘年。自陳胡公至陳帝霸先,則群臣奉敕撰次進呈表在焉。自陳帝至後主及國朝,詞甚樸俚,要後人續之,雖其間不無群臣附會。至其敘陳氏世位、世數、入閩本末,與國史所書,若有合焉,要為可信。”(《永春州志•外紀》引《林次崖文集》語)他糾正了舊志中關於威應侯是五代人的錯誤說法。林次崖先生同期又說:“今陳族自舜而陳胡公,自陳胡公而至漢之陳平、陳實與南陳霸先、先唐之保極、宋之知柔,中間事蹟不能殫述。”(嘉靖五年《金峰陳氏族譜序》)

順治十三年(1656)泉郡名士楊端肅也為陳氏該譜作序雲:“譜以著祖德宗功,而君之祖若宗,則于虞為舜,於仕漢為實,于南陳再興為霸先,于隋為禦史中丞,于唐為保極,于宋為知柔。此在祀典均當不祧,則其德與功,史又著之矣,……班班可考。”

1980年我帶一支普查隊調查文物時,在五裏街結識了陳開潭老人,他說少年時幾次隨族親隊伍回蓬壺祭祖祀神。他拿出一部家傳的木印本《金峰陳氏族譜》,我粗閱而已,略知大意。今年初再次展讀此譜,對比所閱其他資料,認為該譜是目前長城公(陳後主降隋後封號)派裔保存最完整的譜籍。從中知悉鏡臺公三兄弟主要分支派系及歷代傑出人物,從而加深了我對陳百房的認識,也反省我此前所寫的民間故事存在的缺點。

綜上所述,我認為:蓬壺宋代陳百房是南朝陳後主的直系裔冑,無需倚靠其他族派而博取世人的讚揚;陳彥聖、陳知柔、陳光、陳一新家族都是陳百房的分支房派,他們當年的成就和聲譽,已同陳百房緊密相連;陳百房倖存者及其後裔繼承其祖緒宗規,也不忘懷古堂,不忘先祖創建的神廟及其信仰。如果宋代知柔的叔侄昆季在天有靈的話,大概也會贊同此說。

(三)正寫歷史,還給陳百房公道評價。

炎黃子孫都有尊祖、尋根情結。盛世修志承前啟後意義非凡。據悉永春地區還有不少陳後主的派裔,近年來加強聯絡,著手合編譜志。早期從蓬壺遷往別處世居的派裔,未受元初災難的,修編較易。惟當年留在蓬壺世居的陳易知之子陳緣一派與陳易任(威應侯)一派,即世人所稱的“陳百房”,編修較難。戰禍之後的倖存者星散各地,雖履淵臨冰猶自強不息,逐漸繁衍成群,但長期缺少聯絡,不知祖源派屬何在,可能受外界影響,屈從於世俗壓力,無奈暫寄歸於同姓某族群入譜,本人深表同情與理解。由於戰亂所致,陳百房記載本族派系歷史本來面目的文字證據隨之毀失,大段歷史只能空白從缺。現世學者只好從別處尋得資料佐證,儘量梳理出比較符合史實的大致框架或基本脈絡。陳百房倖存者的後裔們,不論人口多寡,都不要自卑,要自信,堅強自立于民族之林;更不可聽信無根之語,匆匆然拜認他族之祖宗為祖,反置本族之祖宗於無祀。那段因戰火焚失的譜系,可讓它自然放缺無妨,不必隨意編補或冒接。這樣做,對列祖列宗的榮耀和孝子賢孫的名聲毫無損傷。總之,只要記著始祖陳鏡臺兄弟入閩的功德,記著最早的祖廟(古稱陳岩顯應廟,今稱仙洞真寶殿),記著宋代懷古堂與陳知柔(休齋公),記著永春現在屈指可數最古老祠堂,“三世連科”、“世科坊”,座落於永春石鼓鳳美仁莊雲居山蔍的鳳阪堂就足夠了。

中華有幸達中興,吾人有幸論宗祖,陰霾散盡現晴空。穿透歷史的煙雲迷霧,我們重新認識陳鏡臺兄弟,認識陳知柔和朱熹,讀懂陳百房先賢們的詩禮大義,體察南朝派族人們的赤子情和團結夢。永春南朝派賢達修譜志是一件十分緊要而及時的好事,雖然起步較晚,卻獲資訊頗豐,只要繼續努力,發揮其毅力與智力,敢信定能成功編竣,告慰先人,也可為市、縣編修《姓氏志》做出貢獻。

關於陳知柔家族叔侄昆季的族屬問題,仍是此次編志的難點,需要各界人士重新審視,希望合理記述。

目前社會上對陳知柔家族的祖屬一案,有三種寫法:

1.官方記載。從嘉靖縣誌到民國縣誌(1515-1930),官方都認定:陳霸先、陳後主、陳鏡臺、威應侯(易任)、禦史中丞(易簡)、陳保極、陳知柔等人,屬於同祖共根在不同朝代湧現的傑出人物。這是縣誌論斷,也是社會公眾的共識。幾百年來,直至當代方志部門,未見有人以有力證據推翻此論。舊縣誌《儒林傳》有一段文字,提供陳知柔的出身家世:“陳知柔字體仁,世居晉江,至知柔徙居永春。祖從易,曆仕真宗、仁宗朝,位至左諫議大夫,直龍圖閣學士,宋史有傳。”明確指出陳知柔的祖父是陳從易,家住晉江。

2.陳百房的族親記載。陳易簡派下的金峰陳氏舊譜記載:彥聖與知柔家族名人都在威應侯(易任)派下,缺其直系父祖名字。魁塔嵩魁陳氏舊譜記載:陳光是知柔族弟,屬百房派。在《庠生雲梯公七十壽文》中,大育公直屬後裔,賜進士出身、翰林院修撰,廣西廣東提督學政加一級的宗弟溫陵陳桂洲宗弟寫道;桃源于溫陵為著邑。吾陳於桃源為著姓。自宋迄今,代多偉 人。雲梯老先生,休齋先生之屬派。……又據《魁塔陳氏族譜舊序》中提及“休齋公理學名儒,入鄉賢者三四人賜進士者二十二人,一門稱極盛焉。……奈值元亂之秋,我族兄弟艱難辛苦,分散四方。凡開籍為陳姓而居永德者皆我族屬也。”

3.近年來,民間南山陳氏譜誌(2002版),把知柔記入陳邕-陳全喜-陳弘元(校尉)派下。始祖于 956年入閩入永,宋初定居岵山,七世知柔從達埔徙蓬壺陳阪。世系名諱清楚,與陳百房無親緣關係。

聯繫到古代社會的宗族傳統及陳百房抗元史實,我認為前兩種寫法雖然世系詳情模糊,可信度反而較高;又兩種寫法相近相似,可以合起來互補。至於第三種寫法,雖然條理清楚,卻疑點自明,世人難以信服。茲分析如下:

1.陳從易家居晉江有可能,而且會連續數代(如上至唐末下至兩宋),但始終思念故土蓬壺,因為與百房同根同祖。知柔為什麼執意徙居蓬壺創業?一是遵照祖父遺願及父母囑託,回祖籍地顯宗耀祖,代表全家族建大厝,作為本支房的祖宇。取名懷古堂含有深意,而且建業的資金是家族的積蓄,用地是祖業土地。若非百房的子孫,則難一帆風順。二是地理自然環境宜居宜讀宜業。三是與當地陳百房族人親密無間,相處融洽,可以同休戚共榮辱。事實上,他于青年時即是陳百房的領軍人物,有強大的實力與號召力,能指揮全族創建兩座工程艱巨的橋樑。他中年登進士,然後游宦約30年,晚年又隱居陳阪著述,並在祖廟邊蓋別墅“休齋”,同時為維護祖廟祖神出力。所以說,陳知柔家族叔侄昆仲不可能是岵山陳弘元的子孫。

2.陳百房主動堅決抗元是他們“自以世為宋臣”,不服元軍入侵、異族統治。從陳從易任宋真宗、仁宗朝廷高官起到後來子孫分別任宋朝官職,數代科舉不斷出進士,陳知柔知循州、賀州,陳樸知漳州、廣州,任廣東安撫使。陳模任鎮江通判,又知梅州、汀州,陳景魏知潮陽縣、惠州郡等。符合“世為宋臣”史實。而考查南山陳,一至六世均在岵山創業,只出普通進士,沒有“世為宋臣”;也無主動“勤王抗元”之舉,只是有所“連累”。

3.南山陳著力尋找知柔家族後裔,以聯宗誼,精神可嘉;但他們並非族親關係。知柔派的祖輩是易任公派裔陳從易,不是陳弘元號校尉;其祖祠如果不在泉州晉江,則只能在蓬壺,不可能在岵山。元初倖存的陳百房後裔由於祖宇、宗譜盡毀,忘記了列祖名字(包括知柔的祖父陳從易)。南山陳沒有抗元,岵山祖業猶在,家乘猶在。兩派的宗親後來相見,關係不錯;故後來和平時期南山陳續寫家乘,自然要收入陳百房的人,記在校尉公派下。久而久之,“假作真來真亦假”了。

4.今日所見朱熹之《序》不可盡信。今日所傳之《序》有多種文本,其《序》之原本面目何在?朱《序》中均出現“百房之子孫延熹重修家乘”或“百房之叔侄昆弟延熹為修家乘”字句,說明朱熹確實為陳百房修譜,並盛讚知柔公。既如此,怎可能把當時只有幾十人口的南山陳稱為“百房”?怎可能把隋代人陳鏡臺兄弟誤作五代十國時代人陳弘元?中國人有個弊病:喜歡跟名人扯上關係,為己方貼金給力,古今如此。我疑于朱熹之後,其《序》輾轉傳抄,難免產生差誤,被別人隨意刪添或移花接木,以致面目全非。

5.族群的民俗信仰不同。蓬壺陳百房及其族親敬奉神農炎帝、陳威應侯及曾氏夫人,岵山陳則敬奉清水祖師,差異甚大。民間信仰文化學認為:民俗信仰有其產生和傳播的歷史淵源和因果關係,有明顯的功利性和區域性。近年,南朝派嵩魁陳姓村民,耗資六十多萬元,在南宋時期起原雞母莊專祀威應侯的舊址附近(錦鬥鎮溪路福田角落)新建靈應宮,主奉威應侯和誥命曾氏夫人,普濟寺觀音菩薩等,這就是最明顯的民俗信仰與現實的結合。陳百房倖存者的子孫們堅持神農大帝和威應侯信仰,也可以證實不是岵山陳的子孫。

修志貴在正本清源、求真存實、述古鑒今;須求大同而存小異,凝聚正能量,傳播正能量,以利社會和諧。本人不避淺陋,不為私利,秉公而論直言不諱,敢將上述感悟與疑問一併呈供各界賢達討論;唯盼通過修志,切實負起當代人的責任,給歷史上的望族陳百房一個公道的說法,至於如何理順南山派與南朝派的關係,因牽涉面大,只能留待兩派賢達協商處理了。不傳謠言不留把柄,以免貽誤子孫後代!

(作者系退休的文化館員)2013年3月初稿,5月修訂稿。

作者手機:13305981008

住址:永春縣蓬壺鎮美中村52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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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本清源 去偽存真 與林綏國先生商榷               2014.05.05

歷史不可簒改--剖析《淺論永春陳氏南朝世系的人文歷史》一文的謬論 2014.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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