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裏街歷史文化
五裏街在永春縣城西鄰,因為從縣城的城隍廟至五裏街的新亭路總長達五華裏而得名。街的南側是碧水迴旋的桃溪,北側是馥鬱蔥蘢的金峰山,依山傍水,風景優美。清朝同治年間稱為豐岑頭,民國年間改稱五裏街。宋朝至清朝,分屬民康鄉鳴琴裏二十都、慕仁裏二十二都、集慶鄉和風裏二十四都和二十五都。民國時期屬第一區、西安鎮。新中國成立後,分屬第四區、第十一區、第十二區,一九五八年隸屬城關人民公社,一九六一年劃分出成立五裏街人民公社,一九八六年恢復五裏街鎮建制至今,如今西安、華岩、儒林三個村改稱居委會,仍然歸屬五裏街,民間所稱七境十三柱就是在西安、華岩。而仰賢、大羽、埔頭、高壟、吾東、蔣溪等七個村亦屬五裏街鎮管轄。下麵就其悠久的歷史文化,作簡要的介紹,以饗讀者。
一、史實拾微:
自從永春建縣以來,已經有一千多年來的歷史了,境內的文物古跡很多。而有“商賈輻輳”之譽的五裏街,其悠久而豐富的文物、古跡和景觀同樣引人注目。先就五裏街古代生活遺址、古墓葬探索來談談。
一九五六年,廈門大學考古實習隊到永春縣進行調查,在五裏街及周圍小山上,發現三處商周時期的文化遺址。其中五裏街占二處。一處是九兜山、康山遺址,在五裏街的九兜山、康山(萬春寨)及其支脈,範圍比較大,有石器、夾砂紅陶、泥質紅陶、印紋硬陶和釉陶等碎片出土。一九五八年文物普查時,又在康山上採集到陶環、陶罐和陶豆等器物。另一處是在五裏街埔頭小溪對面的大宗山和附近的許厝山、銅鼓山東北面山坡上,有石器和陶器等文物發現。
一九六六年二月,永春一中在金峰山南麓建操場,發現唐永徽二年(六五一年)磚實墓三座、唐貞觀二十一年(六四七年)磚室墓一座。其中前三座隨葬品以青瓷為主,釉色光澤,胎質堅硬。器物有燈、(鐫焦)鬥、三足爐、硯臺、虎子、五盅盤、唾盂、插器、托杯、雙耳罐等一百零五件,器形之多樣化,為福建省唐墓所僅見。據考證,墓磚有(貞觀廿一年)(六四七年)和(永徽二年)六五一年字樣的及另兩個墓葬,很可能是陳後主之子陳鏡臺等三個太子及皇叔的墓葬。
歷史史實:隋文帝釋陳兵為民、林俊起義、真武公進金峰殿保農民起義軍。
二、商業文化:
自從隋唐以來,永春早就有官田市,這是現在五裏街一帶,範圍包括儒林、華岩、西安。至明末,繼官田市逐漸衰退後,商人為了便於經商,在“許港”岸邊以東豐岑頭形成集市,範圍不斷擴大。《永春縣誌》記載:“清同治元年(一八六二),建豐岑頭街。”建成了寬三米左右的卵石街道,兩側為一層的店鋪,包括七個“境”,即飛龍境、廻源境(又名迴龍境)、豐龍境、德政境、中央境、觀音亭境、明秀境。這七境,實質是七個商業區。古街市場的建成,是鄰縣德化、大田、漳州、安溪、南安、仙遊的山貨通過人工肩挑,遠至泉州的海產品,通過木溪舟船牽夫運載,從許港上岸,在豐岑頭街進行山海貨物交易。豐岑頭街成了山海貨物的集散地,是當時永春最繁華熱鬧的貿易市場中心。而街市後的十三個自然村落稱為“十三柱”,即溪仔阪柱、新亭柱、闊庭柱、山仔兜柱、厚德柱、後房柱、高田洋柱、金峰柱、玉塘柱、宮口柱、新溪柱、新路頭柱、真武佃柱。這樣,十三柱實質是商業區近鄰的農村。“七境十三柱”就是以七境為中心、以十三柱為依託的商業網絡,而最繁榮的豐岑頭街因離縣城五華裏,而稱為“五裏街”。而許港碼頭、十三碣、海客巷、四角井、中街、闊庭巷、巴刹等,在過去都是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段,商店林立,人口稠密。
一九一七年十月初四夜,五裏街失火,燒毀店屋三十四間。五裏街從災難中獲得新生,民軍王榮光發動民眾建二層土木磚柱騎樓,擴寬街道達九米寬。可通大車,從“丁”字街到新亭路口稱為大同路(俗稱中街),非常繁榮熱鬧。一九二○年,因為市場擴大了,街道延續到吳厝橋,稱為新街(今西安路)。而從大同路的丁字街口到西安橋的這段街道稱為民生路,解放後改稱西安路。從“丁”字街頭往東至儒林統稱為“街尾”。
“七境十三柱”的商人和民眾,為了祈求神明保佑生意興隆和五穀豐登,虔誠敬奉神佛觀音,華岩室成為七境十三柱的民俗活動核心,一直延續到現在。近來五裏街城改後,新增新車路境、單面街境和許港柱、埔頭柱,也反映了五裏街城鄉的變化。
農業文化:仰賢辜氏種蔗和制糖、茶葉、柑桔、白雲芥菜。
名業名人:百年名業,三點水打鐵、吉安堂健脾散、參玄堂茶餅、萬安酒店、郵電、貨物交換市場、水電、銀行、
三、民俗、宗教文化:
五裏街七境十三柱,不僅是以“境”為中心、以“柱”為依託的商業活動網,還是一種民間形成的民俗、宗教活動網,一直輻射到附近的廣大農村。在這裏,有眾多的民俗、宗教活動場所,如華岩室、真武殿、真寶殿、義烈殿、萬春寨、西門宮、高龍宮、龍湖岩、天妃宮、火成廟、基督教堂、天主教堂,可以說舉凡儒道釋和從海外傳入的基督教、天主教,都有其活動的場所,展現了五裏街最為博大的胸懷。這些中國傳統的儒道釋活動地,都有數百年的歷史了,其中龍湖岩保存的唐代古鐘,是泉州及福建罕見的。五裏街大同基督教堂是永春、德化、大田三縣最早的基督教堂,五裏街天主教堂是永春唯一的天主教堂。
由於五裏街自古以來就是各姓氏的聚居地,繁榮的經濟活動,深沉的文化積澱,使得他們費盡苦心建造祖厝,虔誠供奉祖先神主,出現了著名的宗祠。如五裏街金峰陳是陳後主的後裔,其祖宇“篤慶堂”有一千四百多年的歷史了。玉塘孫氏始祖孫一申在明萬歷年間入居五裏街,其“孫氏家廟”也有三四百年了。至於後廟辜氏祖宇“嘉德祠”,從元初辜光保始祖算起,也有六百多年歷史了。華岩林氏在明萬曆間入五裏街做生意而定居,其“壺蘭堂”和“永垂堂”也有二三百年歷史。儒林宋氏祖宇、張氏祖宇、邱氏祖宇,仰賢林氏祖宇都留下可圈可點的史跡。而原來在永春體育場西側的牌坊、在永春一中內的牌坊都雄偉壯麗。蒲氏是阿拉伯人的後裔,作為少數民族,在元末來居住五裏街,其“蒲慶蘭神香”聞名遐邇。
四、建築文化:
在永春縣的古建築中,五裏街高壟村的宋代石構龜龍橋,與省級文物保護單位東關鎮的通仙橋是同時期的古建築。龜龍橋在南宋紹興年間由僧法師募建。明朝嘉靖三年(一五二四)、三十一年(一五五二)兩次重修。清初毀於洪水,乾隆二年(一七三七),尤元愈及子尤錫觀、侄尤錫蘭重建,是二台四墩五孔石樑橋,全長二十七.七米,船形橋墩,墩上疊澀,橋面用大石板鋪蓋,保留宋代建築特點。上世紀六十年代,為了過往汽車安全通行,又用鋼筋混凝土加寬橋面。遺留碑刻二方。
西霸是永春古代的偉大工程,位元於儒林村。清雍正十二年(一七三四年甲寅),升縣為永春州,首任知州杜昌丁在縣城西修築衛城壩(即西壩),《永春州志》載,“以水迫城基,築壩以悍之,寬一丈五尺,長二十丈。(乾隆)十六年(一七五一年辛未),洪水沖損二丈餘,複修築堅固。”至二十一年(一七五六年丙子),杜昌丁被推薦入朝廷覲見乾隆,回永春時,適屆重修西壩成功,乃作《新築衛城壩記》。
五裏街的古民居很多,其中不少是祖祠。臺灣“海基會”董事長辜振甫的祖籍就是五裏街街尾後廟,始祖辜光保生於元朝皇慶元年(一三一二),其後代居永春者,主要在五裏街鎮的儒林、仰賢、埔頭及吾峰鎮棗嶺村。辜氏自古人文昌盛,歷代辜氏登進士第以上者達七十多人,最高官居丞相,士子如林。祖宇嘉德祠是一座中國式農村四合院,俗稱後廟祖厝。這裏是方七娘創立永春白鶴拳之所,這裏是中共永春縣第一次代表大會會址。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到一九二九年四月,先後在這裏成立中共永春特別支部、中共永春縣委會,召開中共永春縣第一次代表大會和共青團永春縣第一次代表大會。辜氏宗祠匾額“嘉德祠”原系唐朝貞觀八年(六亖四年甲午)李世民賜辜姓“嘉德”而立,舊匾已失,今匾是辜振甫先生所書。儒林宋氏祖宇——堂,儒林邱氏的祖宇卿美堂有三百多年歷史,曾經得到永春州牧杜昌丁的題聯。埔頭村林氏——高壟村林氏霞龍堂有三百多年歷史。仰賢林氏十房建築群聞名遐邇,其中洛陽橋壁畫是省級文物保護單位。仰賢村的巽來莊俗稱永春土樓,埔頭村中西結合的“樹南山莊”,西安石木雕刻“盛寶嬸大厝”,等等,都是著名的古民居。
五、飲食文化:
榜舍龜的發源地、貢糖、糖蔥、肉糖、金桔糖、吉紅糕、生仁、泡棗、老花(老花子)、麻棗、麻稵、板仙糕、三糕潤、香餅、肉餅、潤餅、餛飩、鴨粥、白鴨湯、咯攤、款飽店(菜館、飲食店)、白粬、白酒母、亀(起膨亀、鼠殼亀、菜脯亀、甜鹹亀)、油條、花生奶、白粿、粿(甜粿、南梗粿、芋粿)芋粿煎、春餅煎、勺子煎、豆漿、芋葉包、碗糕、豆花、雞蛋糕、粽(肉粽、豆餡粽)、石花糕(噢呦)、牛肉羹、圓子果子(甜圓子、鹹圓子、圓子湯)。
六、文化藝術
五裏街鎮的群眾文化生活非常豐富,民間文藝主要有南音、鼓隊唱、大鼓吹、鼓隊舞、俏影、裝閣、龍閣、弄獅舞龍、傀儡、吳協戲班。將會有許多文章作專門的介紹。
五裏街鎮的商貿活動興盛數百年,因而民間傳統工藝特產久負盛名。產生於隋唐時期的永春紙織畫,產生於明朝正德年間的永春漆籃,產生於明清時期的五裏街糊紙,現在都成為著名的手工藝產品。
永春白鶴拳的發祥地在五裏街後廟,至今有三百多年歷史,享譽海內外。五裏街人民素有練拳健身的好傳統,練武者眾多。翁公祠建於五裏街新亭路,是為了紀念清朝同治年間兩次出任永春知州的翁學本而建的,一九二八年永春白鶴拳師及其愛好者,在這裏成立中央國術館福建省永春分館。翁公祠武術館和五裏街大羽武術館是著名的武術館,廣收門徒,聞名海內外。永春白鶴拳創始人是後廟方七娘,歷史上名師輩出,大羽的鄭禮曾經到省內外傳教白鶴拳,潘孝德曾經在海內外任館長,大羽的鄭文存被評為全國健康老人。
七、教育衛生體育:
五裏街是永春縣的文化教育中心。現有永春一中是省重點一級達標中學,是建立於一九○六年的百年老校;崇賢中學更是有一百○八年歷史的老校,與永春一中緊相鄰;還有位於儒林村的新智小學(今五裏街中心小學)、位於埔頭村的養賢小學也都是建於一九○六年的百年小學。這四所百年中小學集於一個鎮,是甚為少見的,其校友遍佈全國各地,遍佈於海外數十個國家和地區。此外,還有小學十所、幼兒園二所,適齡兒童入學率達到100%。
永春縣中醫院也座落於五裏街中心地帶,走進了福建省的先進醫院的行列。
現在,全鎮已經有文化體育娛樂設施場所達到三十多處,位於西壩溪邊的永春南音大樓、兒童樂園、永春電影院、棣蘭體育館、倉滿體育場、永春縣青少年文化宮、夕陽紅大廈(縣老幹部活動中心、縣老年大學)、永春展覽館、永春文化中心(縣文化館、縣圖書館)都是全縣性的公共設施。
陳士郁怒斥朱明亮
清朝末年,永春縣鳴琴裏十九都龍頭鄉(今吾東村龍頭角落),有個富戶人家之子叫陳士鬱,勤讀詩書,過目成誦,十幾歲即有詩文名氣。雖然科考不順,埋沒山村,四十多歲時卻雙喜臨門,一方面是建了大厝,另一方面是當上了八品鄉官。他娶了三房妻子,個個不生育,就先後抱養五個男孩,只有一人喜歡讀書,其他四個都跟著白鶴拳名師陳湖習拳,至今留下幾座練膽石,重的有四五百斤,據說他們用手一提就舉起來了。
鹹豐三年(一八五三年)五月,遐陵鄉林俊和龍頭鄉陳湖聯合舉行農民起義,與太平天國農民起義相呼應。不久,陳湖在德化縣城保衛戰英勇犧牲了,後來,林俊也在順昌縣遭地主團練武裝伏擊而犧牲了,鎮壓農民起義的左宗棠當上閩浙總督,從湖南帶來大批親兵,繼續鎮壓人民。湖南兵的衣服背面印著一個“勇”字,人們都稱之為“湖南勇”。當時,永春人民火燒稅館,左宗棠立即派親信備道朱明亮上陣,帶領五千“湖南勇”到永春圍剿,魁星岩和上場城先遭殃,觀音石刻巨像額前的夜明珠被盜走了,觀音的手臂也被砍斷了。“湖南勇”找不到農民起義軍將士,用很重的湖南口音的官腔喊道:“哪個地方有強盜?”永春農民在五月間,往往把採摘的菜豆(青豆)用鹽水淹製成“鹹豆”,“鹹豆”可以長期保管,用來佐飯、助消化,人人喜食,家家能制。農民把“強盜”聽成“鹹豆”,就回答說:“鹹豆家家有。”朱明亮聽成“強盜家家有”,就把上場城燒得一塌糊塗。
同治四年(一八六五)農曆十月十二日,朱明亮帶湖南勇,一把火將霞陵鄉林俊的厝燒了,至今不敢再建厝的中脊樑。據說,如建中脊樑,就會出反頭。那天傍晚,朱明亮帶著湖南勇,從霞陵鄉往龍頭鄉走,浩浩蕩蕩地從梅阪過溪,包圍陳湖的厝。陳湖的厝在梅阪與龍頭交界處,背後是山林茂密的大鵬山,前面是急流奔騰的鼇川溪,對面是氣勢雄偉的天馬山。等到湖南勇過了溪,人們早就跑往山頂的湖安村了。湖南勇抓不到人,就放火燒厝。
龍頭人看到近鄰的梅阪濃煙滾滾,火光閃閃,知道是湖南勇來了,紛紛逃向天馬山樹林、山芼叢中躲起來。年己七十的族長陳士鬱臨危不懼,挺身而出,對大家說:“老的小的,就近躲到盧厝!”盧厝是龍頭鄉內的小小村落,隱蔽在天馬山坳裏,不容易發現,又是陳士郁第一房妻子的娘家,比較安全。
陳士鬱又說:“快借大門燈!”原來,早在南宋楊文廣平閩南的時候,就有朱、張、藤、盧屯軍來這裏開發,陳氏是在元末明初才來這裏的,與各姓氏友好相處,互相通婚的不少。因為陳氏人丁興旺,成了大姓,現在情況危急,借了不少大門燈,瞞騙湖南勇。一看大門燈,姓朱的,免燒!姓張的,免燒!姓藤的,免燒!姓盧的,也免燒!姓陳的如果交不出強盜,厝都要燒!
陳士鬱的厝掛起盧姓大門燈,瞞過湖南勇。但是,他眼看許多陳家的厝要被燒,就出來跟朱明亮講理:“朱大人,這裏沒有強盜,燒厝沒有道理呀。”朱明亮惡狠狠地說:“我知道陳湖是你們龍頭人!”
陳士鬱大笑起來:“朱大人,你弄錯了,陳湖厝不在龍頭地界。”朱明亮毫不講理:“強盜家家有!你是吃了豹子膽,膽敢狡辯?”
陳士鬱毫不畏懼,針鋒相對:“照朱大人這麼說,龍頭姓朱的也是強盜了。”朱明亮一時無話可說,狼狽不堪。
陳士鬱還不肯甘休,繼續說:“就算龍頭姓陳的,也有陳晉品為皇清宮庭守禦職,皇上賜給五品官銜,你們這樣燒厝,不是欺上嗎?”朱明亮氣得發抖,聲嘶力竭地下令:“給我抓起來!”湖南勇給他五花大綁,喝令他下跪。陳士鬱硬是不跪:“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皇上、跪神靈,不跪強盜!”
朱明亮命令湖南勇殺了陳士鬱,看看月亮已經高掛天上,已是戌時時分,害怕久留遭到伏擊,又命令再放火燒了幾座厝,連夜溜回永春縣城。陳士鬱,挺身舍己,保護族人,一百多年來被人們廣泛傳揚。
陳敬台“釋兵為民”
《永春縣誌》的《大事記》第一條記載:隋開皇九年(五八九年),“隋滅陳。陳後主叔寶的兒子敬台率親族和部屬南奔,在桃林場的肥湖陳岩(今蓬壺仙洞)和慕仁裏溪西(今石鼓鄉)定居。”而後聚居於五裏街,今之殿前陳即為其裔,現存族譜有明確的記載。
陳敬台又作陳鏡臺,是南朝的陳朝第五個皇帝陳後主叔寶的兒子。陳朝定都建康(今南京),陳後主對文學藝術非常喜好歡,尤精音樂舞蹈,曾經作《後庭花》傳世。但是,他荒於國事,“因酒失國”,據《陳書》記載,他生有二十二男,陳深為皇太子,封有十王,十一人無及封王,陳國被隋所滅,族人星散。據明朝永春儒林人辜恂在岸上五五六年所作《桃源鳴琴陳氏族譜》序所說,陳鏡臺於禎明三年(即隋開皇九年)挈兩弟及宗族、文武百官領兵南奔,據桃林場之肥湖陳岩,傳入佛教,其“序藩鎮也”。
其後,隋仁壽四年(六○四年),陳敬台奉隋文帝旨而釋兵為民,就地定居。同年秋七月丁未日隋文帝崩,年六十四歲。可見這年農曆七月前,“陳之宗祀以時修祭,所需器物,有司給之,帝賜家書皇牒。”此後,陳氏族人在桃林場安居樂業,開發永春,經濟發展,文化繁榮。陳敬台引入佛教,傳播文學藝術及音樂舞蹈,後來形成永春獨特的紙織畫和鼓隊舞。現在的蓬壺仙洞真寶殿,初名顯應廟,就是建于隋末唐初,供奉神農,是福建省奉祀神農最古老、最完整的廟堂,廟中兼祀陳敬台。
在陳敬台入永春之前,這片土地只不過是蠻荒之地。至隋開皇九年,由於人口大增,隋文帝才劃南安縣西北二鄉設置桃林場,治在今石鼓鎮桃城村。陳氏皇族大量南來定居,帶來族眷、軍隊及百工,永春很快得到開發,在唐朝出了永春第一個進士——盛均。盛均,字子才,是迎福裏(今城城鎮桃溪村)人。他在唐大中十一年(八五七年)考中進士,官至昭州刺史,曾經寫下《桃林場記》。他在永春現存最早的這篇文學著作裏描繪了桃林場風物:“視廛裏若巨邑,覽風物如大邦。鱗鱗然廨宇之羅,靄靄然煙火之邦。一派趨碧群峰,走青橫飛,而野鶴沖陂,曠望而晴郊遠去。是以俗阜家泰,官清吏閑。淩晨而舟車競度,度日而笙歌不散。”可見那時永春這片土地之繁榮昌盛。後唐長興四年(九三三年),這裏就因為境內“峰巒特秀,林壑茂美,一水迴旋,粼粼淺碧,過者如入武陵深處”,就由場升為桃源縣了。後晉天福三年(九三八年),因為境之東有樂山,草木繁茂,四季皆春,就改為永春縣了。隨著陳氏蕃衍分支泉州各地,蔚為望族,文風鼎盛,至南宋朱熹到永春講學時,與年長的理學先驅陳知柔締為忘年交,他盛讚陳氏“一門八俊”,形成又陳知柔為先驅的一代理學之風。
一九六六年二月,在金峰山南麓永春一中校內開操場時發現四座磚室唐墓,墓磚上有“貞觀廿一年”(六四七)和“永徽二年”(六五一)字樣,地磚側有“金紫光祿大夫上柱國示後生”的銘文。據考證,墓葬群很可能是陳後主的太子陳鏡臺等人及“光祿大夫”皇叔之墓葬。《永春縣誌》又載顯應廟“初建于唐,奉祀陳後主叔寶之子鏡臺神像”,廟宇經歷代維修,至今尚存,五裏街真寶殿大廳右邊供著陳鏡臺神像,蓬壺陳岩山仙洞也供奉陳敬台。陳敬台入永春,以中原先進文化融入當地社會,的確促進了閩南經濟、文化發展,所以永春鄉民塑陳敬台像,與神農同享香火,就是對他功績的肯定和紀念。
歷代人物擷英
縱觀歷史,五裏街人文鼎盛,代有鴻才,其中又以儒林為著。志書有傳者數以十計,較突出的有:
林仁肇,五代初為閩將。閩亡,歸南唐為留守。貌雄偉,有機謀、力過人,人稱“林虎子”,多得人心。宋太祖忌仁肇,使反間計,後主李煜鳩殺仁肇,南唐遂亡。
柯述,字仲常,宋儒林裏(今儒林村)人,嘉佑四年(一○五九)與迪同登進士第。柯述歷任懷州知府、兩知福州,福建提刑、湖南轉運使、朝議大夫。所至有政聲。他對易學有精闢研究,著否泰十有八卦。
黃光升,字明舉,明儒林裏(今儒林村)人,嘉靖八年(一五二九)進士,累官戶部、刑部尚書,政績其佳,在浙江“力排眾議修築海塘,盡善後人”,人稱“黃塘”。為人剛正,深受朝野敬重,著有《春秋采義》等。
其孫黃琰,字瑩甫,明萬曆二十六年(一五九八)進士,歷任南海知縣、南京戶部主事,為政有祖風。
宋祖墀,字爾禦,清儒林裏(今儒林村)人,康熙九年(一六七○)進士,授教諭,秉性忠正,“三藩”亂時,靖南王耿精忠欲籠絡他,他避不受命,世人稱為“忠孝家聲”。
孫士瀾,字海若,清儒林裏(今儒林村)人,工書能屬文,武功高超箭無虛發。康熙二十七年(一六八八)武進士,官至寧波參將。在任期間,“兵不妨農,民無憂盜”。暇即讀書作字,嘗日:“將不知書必非名將。”其子或文或武皆有功名。
鄭禮,善拳術,清和風裏大羽(今大羽村)人。傳說清康熙年間,有方七娘與其夫曾四因罪謫居永春。鄭禮拜其門下,得全部真傳,遂以拳術名聞遐邇。其門徒惟林全一人全得其傳。
林俊(一八二八~一八五八)字士孝,號萬青,清慕仁裏埔頭(今埔頭村)人。善騎射。以豪俠聞名。清鹹豐三年(一八五三)至七年(一八五八)間,他領導的農民起義在福建境內規模最大,時間最長,影響最深,先後攻三府破七縣,震撼八閩,並被太平天國封為“英烈王三千歲”。
陳佩韋,字義昌,號韻蘭。梅峰書院山長,善詩工書法,詩以杜甫為楷式,朗健可人,書法出入歐蘇諸家,新加坡的“永春會館”匾額即出自其手,撰有《韻蘭遺詩》一卷。
宋淵源(一八八二~一九六一),字子靖,儒林村人。留學日本,參加孫中山領導的同盟會,倡辦永春中學堂、小學堂等。歷任福建省議會議長、國會參議員、閩南護法軍總司令、僑務常務委員、宣撫特派員、臺灣國民黨“光復大陸設計委員會”委員等職,病故於臺灣。餘承堯等本縣青年才俊得過他的提攜。
李俊承一八八八~一九六六),乳名賢,仰賢村人,十七歲隨父到馬來亞學習商業,先後創辦太興有限公司、太安實業有限公司,開辦和豐銀行等,被選為新加坡中華總商會會長。熱心公益事業,獨資修葺通仙橋,印刷縣誌等。著有《覺園集》等。其父李士祚,清光緒年間捐資重修通仙橋,成為永春華僑捐資辦公益第一人。
辜振甫(一九一七~二○○五),曾任臺灣國民黨中常委、臺灣海峽交流基金會理事長,並兼有十幾個公司的董事長,經濟實力躋身過臺灣前五名。喜好京劇,善油畫及文學創作。其祖籍地在儒林村,他先後為後廟辜氏宗祠題過“嘉德祠”、“祖興祠”、“桃源辜氏宗神祠”三幅匾額。
翁公祠與翁公祠武術館
翁公祠在永春縣五裏街新亭路中段,在銅鼓山西南麓,是永春堋民為褒揚州牧翁學本而建的。
翁學本是湖南省善化縣(今長沙縣)人。他在同治六年丁卯
(一八六七年)夏攉任永春州州牧,甚有善政;同治十年辛未(一八七一年)秋,他任滿奉旨進京,州民感其德政,焚香羅拜,充塞于路,祝願
他去而複來;過了四年,光緒元年乙亥(一八七五年),他果膺簡命再蒞永春州為州牧,光緒四年戊寅(一八七八年)善政益修,升遷太守,州民挽留不得,為他立《德政碑》和《去思碑》,還踴躍捐建生祠來紀念他。光緒二十年甲午(一八九四年)冬,整個永春州城(俗稱州內)張燈結綵,士民雲集,翁公祠落成。
翁學本任永春州州牧期間,為州民做了不少好事,但疾病奪走了他兩子一女的生命。光緒十七年辛卯(一八九一年),他的四子翁傳熙遵其父命,曾經遠道來永春祭奠親人,並看望州民,情形十分感人。翁學本累遷至福建鹽道署按察使.仍然十分懷念永春州民,大造福於永春州。
辛亥革命後,一九九一年福建省臨時都督孫道仁委派永春儒林人宋淵源參事安撫閩南,十一月底永春光復。他於一九一三年在翁公祠成立了“永春縣商會”,後來又在祠內設立“僑商小學”。
一九二八年八月,應宋淵源約請,永春縣各門派的拳師在西校場進行表演,從中挑選國術高手參加南京首屆國術考試。這就首先想到永春特有的白鶴拳種。永春白鶴拳,本來是明末清初少林拳家方種公的獨生女方七娘所創,是她在白練寺練武時候,見白鶴舞姿,感悟而揣摩衍化成的,她與慕名到該寺學藝的永春人曾四結為伉儷,然後一起回來永春故里,在城西儒林後廟辜厝傳教白鶴拳術,到當時已有三百多年的歷史。經過各拳種的拳師表演後,選出潘世諷、潘嗣清、潘孝德、李萬悅、陳世德(後來因故未參加國考)、鄭譽金、宋忠達、王忠瑛、林寶山等人,組成以王世英為秘書長的十人代表團,作為福建永春白鶴拳派的代表參加了十月在南京舉辦的全國第一屆國術考試,結果全部獲勝,人人取得及格證書。其中,潘世諷以七十高齡獲老年組第一名,年輕的林寶山還參加了擂臺賽,並且獲勝,一時傳為佳話。當時,福建省共有二十人赴南京參加第一屆國考,其中永春代表團占一半。
永春代表團載譽歸來,為承先啟後,遂于同年冬在翁公祠成立了“中央國術館福建省永春縣分館一,直接受中央國術館領導,按照傳統招式,培養後繼人才,從理論上、實踐上比較完整地傳授永春白鶴拳術。該館先後由林寶山、潘世諷、潘孝德任館長,其他參加國考的拳師擔任副館長,或常務教師。翁公祠國術館的創辦,標誌著永春白鶴拳的發展登上了一個新的高峰,福建各地以及海內外的好武人士,絡繹不絕地來永春學習白鶴拳,這使其聲譽如日中升,一時無二。
前往新加坡、馬來亞各埠巡迴表演,傳授永春白鶴拳技藝,深受僑胞熱烈歡迎和懇留,歷時一年之久。應海外僑胞的要求,閩南國術團留下一部分拳師,先後在新加坡、馬來西亞的巴生、檳城、吉隆玻、麻六甲、麻坡、居鑾等地設立國術館,傳授白鶴拳技藝,生徒成千上萬,為永春白鶴拳在東南亞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白鶴拳師們發揚國粹、振奮民族的精神,為海內外人士所共欽,到一九三○年八月才滿載盛譽歸來。閩南國術團南巡演出,這是我國民間武術第一次出國訪問,開創了以武術對海外友好國家進行交流的先河,影響十分深遠。
翁公祠國術館成立以後,招收培養的大量生徒,除了本縣的,還有不少是德化、南安、安溪、泉州、福州、漳州、廈門等縣市的。至新中國成立前,永春有許多白鶴拳師先後在永春、大田、德化、仙游、永安、尤溪、泉州、廈門等縣市設館授徒,崇尚武德,傳授技藝,對於推動各地武術的發展起了很大的促進作用。幾十年來,永春武術在歷次武術比賽中都大顯武威,眾所矚目。
躬逢盛世,百藝俱興。福建省體委和武協、晉江地區(泉州市)體委和武協、永春縣體委、五街鎮和城關鎮人民政府都高度重視,大力扶持武術事業,為挖掘整理、繼承發展蜚聲中外的永春白鶴拳作出了貢獻。早在一九八五年八月十日,隆重舉行了翁公祠創辦武術館五十七周年暨恢復活動的紀念大會,選舉了以潘成廟(潘孝德的哲嗣)、蘇瀛漢(潘世諷哲嗣潘瑞蕩及鄭聯甲的弟子)等人為正副館長,培養了一批批人材。永春《桔紅》報出版了專輯,出席全國武術大會的張衡山拳師把該報帶到山東的大會上,引起轟動。永春新老武術界人士和海內外同仁也加強了交流聯繫。日本柔道訪華團對永春武術的好評,永春旅泰華僑周昌江先生、南安旅居澳門同胞黃亞南先生等人對翁公祠武術館的熱情贊助,全國政協委員、澳門歸僑聯合會主席、著名書法家梁披雲先生特地題寫了“福建永春翁公祠武術館”館名,這是對永春武術界的鼓舞和鞭策。此後二十多年來,翁公祠武術館進入一個恢復、發展的時期,永春白鶴拳也得到很快的發展。在永春白鶴拳的大旗下,聚集著一批批新老武術人材,不僅有潘成廟為館長的翁公祠武術館,還建立了鄭文存為館長的五裏街鎮大羽武術館,建立了以蘇瀛漢為會長的永春怡雲武術研究會等。
在眾多的永春白鶴拳名師中,鄭文存在一九八五年中國老體協和《健康之友》雜誌聯合發起評選“健康老人”活動中,被評為福建省的十個“全國健康老人”之一,榮獲壽星一座、證書一本;潘成廟多次應邀到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傳教永春白鶴拳術,接待日本、英國、法國、美國、新加坡、菲律賓等外國的和臺灣的白鶴拳愛好者到翁公祠習藝;蘇瀛漢多次接待臺灣詠春拳等多批拳師,多次接待日本、英國、美國等歐美國家的武術愛好者,並傳教和交流白鶴拳術,還參加臺灣等地高規格的武術交流研討會,蘇瀛漢、蘇君毅父子校注了一套《古典白鶴拳譜》六本,分別是《永春鄭禮叔教傳拳法》、《白鶴先師祖傳真法》、《白鶴拳家正法》(清.林董著)、《自敘切要條文》(鵬翔鄭樵著)、《方七娘拳祖》、《桃源拳術》(清.蕭伯實述著),在二○○四年八月由臺北市逸文出版有限公司出版,這是數十年來永春人整理校注出版的唯一一大套拳書,也是永春武術界有史以來最為浩大的著作工程。可以說,永春白鶴拳通過最近二十多年的身傳面授和著作的傳播,已經成為世界上卓有高譽的拳種了,而其發祥地正是五裏街鎮儒林村。
五裏街宮觀廟堂簡介
五裏街是永春著名的繁華古鎮,有著豐富的文物史跡和深厚的文化積澱。境內寺廟宮觀眾多,有的頗負盛名,成為文人墨客雅集和群眾遊玩觀賞、朝拜禮敬的地方。
華岩室位於五裏街鎮十字路口西南側,以闡揚大方廣華佛華嚴經得名,相傳始建于宋,本在後格,毀於山洪,遷建於此,現存規模為清重建殿宇。所奉觀音佛祖稱“釋子媽”。室內保存原有的兩根蟠龍石柱,雕工極為精細,為附城少見。室聯“一轉幽通曲徑;無嫌市近囂塵"寫出這裏地處繁華地帶而環境優美。
真武殿位於五裏街鎮華岩居委會溪濱路中段,真武大橋北側。肇建於五代,當時永春始置縣稱“桃源”,縣治在魁星岩下上場堡,商人水手集資在桃溪北岸建“桃源殿”,供奉玄天上帝,以祈求水路經商平安。宋初縣衙東移至桃城,桃源殿改稱“真武殿”。歷經興廢,一九九三年修復重建。大殿空殿的“合瓜”大足二座,採用八角宮燈形斗拱穿插,是附城罕見的古建築精品。
萬春寨位於五裏街金峰山之巔。寨內有關帝廟,供奉關公,始建於明嘉靖年間。清農民起義領袖林俊曾以此為據點。四周萬松挺立,景色幽趣,廟聯雲:“萬壑群山朝古寨;春風綠岸鎖桃溪”。遠眺則群山莽莽,魁星岩等寨宇隱伏,似十八羅漢環拜,人稱此景為“十八(寨)朝萬春”。
金峰真寶殿位於金峰山南麓。明初陳姓建造,祀奉神農大帝。抗戰期間曾為福建第四區專員公署駐地。殿宇規模不大,但精雕細刻,石柱鐫有清末民初永春名士鄭翹松的冠首聯:“真人博大超軒頊;寶曆昌明繼宓媧。”
龍湖岩位於五裏街鎮吾東村天馬山上。始建年代無考。明朝天啟、崇禎年間僧懷璽由湖洋西峰寺掛錫此間,重建岩宇,得到當時大學士、著名書法家張瑞圖題匾“天馬真島”。寺左有泉水一泓,大旱不涸,有崖刻“福泉”二字。明代顏廷榘、清代周鳳翔等曾遊此賦詩。岩廢圮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現存古大鐵鐘一尊。
五裏街鎮有兩處著名的紀念性建築。一為義烈祠(將軍爺廟),原祀關公、關平、周倉,明嘉靖年間為紀念抗倭陣亡將士改今名,右廊有碑刻二方,鐫陣亡者姓名和業績。一為翁公祠,為紀念清同治、光緒年間兩次出任永春知州的翁學本而建,民國時為中央國術館永春分館。
五裏街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在歷史上還是永春、德化、大田三縣基督教傳播的發源地和總部。早在清同治九年(一八七○),福州“美以美會”就派人到五裏街傳教,此後各種基督教教派相繼到此傳道。一八九九年建崇元堂(大同堂),因地處永德大之首區,乃稱總堂。基督教在五裏街發展醫療(永春醫院)、教育(崇實中西學校、閩南道學校、崇德女學、崇正婦學、崇真幼稚園等)、報刊印刷(多瑪印書局、《崇道報》)諸事業,頗有成績。現在大同堂會有信眾兩千多人。
五裏街還有眾多屬於民間信仰的神廟,如新亭路有帝君宮,村有龜龍宮,吾東村有景村宮,吾邊村有吳慶宮,蔣溪村有龍潭宮,等等,茲不一一而述。
永春土樓--巽來莊
巽來莊位於永春縣五裏街鎮仰賢村,是人們喜歡參觀的一個文物景觀。我們從縣城的環城路沿著水泥公路往西北乘車去,只要幾分鐘就到了,即使走路去,也只要十幾分鐘。巽來莊,俗名永春山美土樓。說起土樓,大家都知道福建的永定土樓,這是世界聞名的土樓,連美國五角大樓都.知道永定土樓,他們起初還以為是先進的軍事設施呢。土樓在泉州一帶,是甚為罕見的,因而永春土樓也就物以稀為貴、倍受人們的珍愛了。
巽來莊座北向南,依小山坡而建,共有東、西、南三個樓門。南門就是正門。在它的上方石匾額上刻有“巽來莊”三個大字,署明建造於清朝乾隆丁酉年(一七七七),至今有二二六年歷史了。東門上嵌有“挹翠”石匾額,西門上嵌有“迎春”石匾額,兩相對稱。巽來莊四周的景色優美,左邊是綠野阡陌,右邊是隱隱青山,附近有著許多紅牆綠瓦古大厝,還有不少新建的高樓大廈。這座土樓的週邊是二層樓建築,通高九.五米,第一層是用花崗岩和卵石砌成的,石牆厚度達二.五米;第二層是用灰黃色粘土夯成的,粘土中摻有不少質地堅韌的石竹枝椏,以為增加土牆的堅固性和拉力,土牆厚度為○.八米。左邊牆開有十三個窗戶,右邊牆也有十三個窗戶,兩邊也是對稱的,每個窗戶下方都開著槍眼。不過,這裏的居民講,這並不是槍眼,其實是個嘹望孔,並不是用來打槍的。第二層,樓內是木構架;用木板作隔牆,鋪著杉木樓板。二樓設有回廊,可以通往樓上各個房間和各個角落。如果從天空往下看,整座樓房的平面呈“回”字形,這是不同於永定土樓平面大多呈圓形的特色。
永定土樓的中間地面大多是空曠的,是居民的公共活動場所,而永春土樓的中間地面,則建有閩南典型的居民建築,和古大厝幾乎一模一樣,這也是與永定土樓不相同的特色。如果從南門進去,在中軸線自外向裏看,就可以看到:自南向北,先是南邊的紅磚隔牆,往北就是石鋪天井,再往北就是下廳,最北邊就是後院了。兩邊還有東西廂房,另外還有古井和馬廄、廁池等設施。迎面的紅磚隔牆,起著屏風的作用。而在東西的兩面,又都各有一堵和紅磚牆相垂直的牆,這兩堵牆都是鏤空的,有著非常漂亮的山水人物圖案,叫做“六雀牆”。“六雀牆”,不但起到屏風的作用,而且是一道亮麗的裝飾牆。
往前走去,就到了青石板鋪砌地面的庭院,再進去就到了土樓的正廳。正廳是懸山頂、抬梁、穿鬥式混合構架。廊柱近似梭形,配上精雕細刻的輝綠岩鼓形柱基,這是典型的清朝建築模式。它的柱枋飾有精美的人物故事和花鳥走獸雕刻。雕刻的故事是廣為流傳的三國演義、民間傳說等內容,有著裝飾作用和教育意義。至今還保留著二百多年前的大木柱,這些大木柱不曾加固過,也不曾重修過,依然是二百多年前的樣子,至今完好無損!
仰賢村的居民大多數姓林,屬於永春縣蓬壺鎮美山村林姓的一個分支,以居住地叫“山美”稱為“山美林”,不久前一起重修了族譜。修建這座“山美土樓”的主人林悠風,是一個清朝的鹽官,俗稱土樓公。他的老家是蓬壺。他的祖父從蓬壺遷居仰賢村時,在這座巽來莊左右兩邊的地方建了兩座房子,風水先生說要想發家出人材,就必須在“巽”位建造一座大房子,這個“巽”位就是在兩座房子之間,可是他已經沒有能力再建房子了,就把希望寄託在子孫後代。傳到孫子那一代,林悠風當上鹽官,又兼賣布,賺了不少錢,就決定在這裏實現祖父的遺願。從開工到完工,一共用了將近三年時光,把土樓建得特別堅固。為什麼特別堅固呢?是因為他有錢,捨得投資,而且他待人特別好,對待工匠特別厚道,工匠也就特別認真賣力氣。土樓公修建房子,用的卵石和沙子都要到山下的桃溪去挑。有一天,土樓公夫婦下山到城裏去買肉買菜,想給工匠做點好飯菜,半路上遇見工匠們挑著沙石上山,路小不好讓路。當時,通到山下有兩條路,第二天,土樓公夫婦從另一條路下山,不料又和工匠碰上了,工匠以為是對他們監工,哼哼唧唧表示生氣。原來,工匠是為了方便主人下山,就換了路走,而土樓公是為了方便挑沙石的工匠上山,也換了路走,這就在另一條路上相遇,產生了誤會。於是,土樓公向工頭說明原由,消除了誤會,並且說:“大家每天幹活都很辛苦,我會安排好飯菜。大家每天只要兩次上山,一次在上午,一次在下午,材料要挑選好的,只要土樓建得好,不用耽心延長工期我多花錢。大家努力吧,我不會虧待的!”土樓公量度大,難怪他做布生意賺了大錢;也難怪他建土樓,品質會這麼好。這座土樓,占地共達三千一百平方米,有九十六個房間,的確是永春一絕、永春的一大景觀!
土樓公有兩個兒子,後來分了家。按照鄉下老規矩,他有兩個兒子,整座土樓就一分為二,以大廳為中軸線,大廳的左邊分給老大,大廳的右邊分給了老二,他們的後代就分居東西兩廂。土樓公的大兒子是個讀書人,他的後代基本上都遷居東南亞一帶,子孫中有學問的人很多,拿到碩士學位的有五人,還有一個是博士。土樓公的二兒子喜歡玩耍,不愛讀書,他的後代有學問的就少,但是也出一個碩士。
本來,土樓的96個房間是相通的,現在已經不相通了,但是整個佈局並沒有改變,依然保留著恢宏的氣勢,嚴謹的結構,獨特的風格,成為我們研究古代民間建築藝術的實物資料和古建築斷代的佐證,因而在一九九一年成為永春縣第三批文物保護單位,現在是一處旅遊勝地。有遊客賦詩雲:“土樓鼎建亦艱辛,工匠精心三度春。為有丹誠贏信譽,更添雅適立家身。風華未與天同久,事業長存眾所尊。閑約騷朋尋好景,優遊至此樂歸真!”
風雨進士居
“生本堂”,位於永春縣的五裏街鎮,二百多年歲序更替,時光在這裏無聲地沉積下來,往日的輝煌漸漸淡隱,從今天的歲月裏能清晰浮凸的惟有眼前這座蒼老的古建築。
“生本堂”為清嘉慶、道光年間州武生、誥封武功將軍的林春慶所建,後因其子孫林克彰、林國瑞于同治十三年西元一八七四年、光緒六年西元一八八○年鄉試中武舉,並聯捷進士,因此又稱叔侄進士的“進士第”,並以此聞名永春坊間鄉裏。這座古宅具有濃鬱的閩南風情,總面積有一千六百多平方米。走在這三進落三大廳的閩南古大厝裏,隱隱還能夠聽到當年“得得”的馬蹄聲、官橋落地的悶響聲、戲班裏紅伶唱戲的清嗓聲……
作為官至二品的官宦之家,“生本堂”有一些普通古宅所沒有的特色。生本堂有三個臺階,連著臺階的是一條官道,通向後面的一個廳堂,做官的人回家就是從這條官路上走進裏面的休息場所,而普通人只能從官道兩邊的小路走,據稱這樣的結構,只有叔侄都是進士才能有此殊榮。
“生本堂”至今仍保存著基本完好的木制聖旨及歷代獲賜、獲贈的“進士第”、“武魁”、“生本堂”、“亞魁”、“系綸五色”、“恩元”、“威武三略”等木制鎏金牌匾。
單從規模和氣勢上看就可以想像,當年建造生本堂的先祖擁有雄厚的資金實力。和當時的權貴之家一樣,住在生本堂裏的人也有自已的娛樂方式在生本堂裏,長年養著一個戲班,當好戲開鑼,生本堂裏的階層涇渭分明,下廳裏是戲子在咿咿呀呀,中間那個廳圍觀的是看熱鬧的平民,上廳則是端坐著看戲的貴人。多少紙醉金迷的歲月,就在“吱吱扭扭”的二胡聲中改變顏色,不經意間,給五裏街厚重的文化積澱寫下獨特的一筆。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散”,昔日的榮光。扛不住歲月的風吹雨打,走進生本堂,就象走進了五裏街歷史的深處,“生本堂”裏曾經發生過的林林總總成為後人近距離撫觸歷史的紐帶。
大路黃與“華岩”地名來歷 黃靈斌
永春最早的商貿集市是官田市,最繁華的地段要數華岩裏。說到“華岩”,要追溯到南宋時期。經歷了唐宋的傳播,佛教在中原和較發達的地方已經相當普及了,福建也不例外,據宋朝嘉定乙亥年(一二一五)臘月修的《鞏溪雷山黃氏譜》記述,莆陽第十四世黃冀公“篤學華岩經”,其嫡孫“黃應輝遷入永春官田市”做生意,是黃姓進入永春定居的先驅。由於黃氏經營有方,在官田市的生意十分火紅,店鋪愈來愈多,顧了許多夥計,在當時的商路(也稱大路或官路)所開張的店鋪連成一片,曾經被叫做“大路黃”和“黃半街”,可想黃氏當年發展繁榮的程度。黃冀在嫡孫移居永春官田市後,經常來傳播佛教,發揚佛學精神,組織民眾念頌華岩經,並發動念經的生意人在官田市中段(現永一中校園內)建觀音亭一座,讓信眾供奉。由於官田市日益繁榮,向西延伸發展,又在後格通往埔頭後山洋和高龍的萬春寨山麓建一座觀音宮,(後來洪水沖毀,流至現在的華岩室處。)當時該地域的民眾都信仰觀音菩薩和念誦《華岩經》,因而,就把從現一中內的觀音亭到後格觀音宮一帶的區域叫做“華岩”,地名即由此而來,官田市,就有了“華岩”的稱謂。追考其時,定名已久,宋元時期已有,一直相傳至今。過去,民生路曾經叫做華岩路,現在的實驗小學,也曾經叫做華岩小學。直接用佛經的名起地名的,在全國也是為數不多的。
五裏街古代生活遺址痕跡 林志恩
古五裏街,指的是西安周圍一帶,地處桃溪東岸,從縣城到新亭路五華裏的平原區域,還延伸到埔頭小平原。
古人選擇居住,如果離溪太近了,洪水一來,會受威脅;如果離溪太遠,飲水不便,深山老林更容易被野獸侵害,因而,西安附近的小山坵,是先民生活的最佳地理位置。金峰山、銅鼓山和埔頭小山,既不高也不低,這些小山就成了古人進入永春居住的首選。凡是古人居住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些生活痕跡。
《永春縣誌》述:“一九五六年,廈門大學考古實習隊來縣調查,在五裏街周圍小山上,發現三處商周時期文化遺址。”“在五裏街的九兜山、康山(萬春寨)及其支脈,範圍較大。遺物有石器、夾砂紅陶、泥質紅陶、印紋硬陶和釉陶等碎片。一九五八年文物普查時,又在康山上採集到陶環、陶罐和陶都等器物。”還有“埔頭小溪對面的大宗山和附近的許厝山、銅鼓山東北面山坡上的遺物有石器和陶器。”“永春一中後面,遺物有陶片。”這些記述說明,發現的古人生活遺址大多在溪兩側的小山坡上。據考古人員分析,所見的印紋陶最多,軟陶第二,釉陶很少,證實是較早的商周時期留下的。
應該說,一中後面的金峰山,離桃溪最近,古人捕魚更方便,和桃溪平原連成一片,氣候更有利於人類生存,古人居住的人數會比其他地方多,怎麼查到的遺物反而比其他小山少呢,原因是近代的金峰山是公山,外地人死了,均可以自由在這裏下葬,密密麻麻,層層相疊,後來又開墾成片栽種,致使遠古留下的遺物被覆蓋或遭破壞,文物普查時受到障礙,如果進一步挖掘,肯定會有新的發現。
遠古的永春,是一片未開發的處女地,山林茂密,野獸出沒,一片陰森。進入山裏的人,要生存就得避開自然災害和方便尋找食物,才能生存定居下來。綜觀永春的人類發展史,以及有關族譜得知,真正成批進入永春定居的人是唐以後,那麼,五裏街附近山上這些古人生活遺跡,是什麼人留下的呢,《永春縣誌》記載:“商周時代,就有人類在永春生息繁衍,最早的是土著閩越人。”後來這些人又怎麼消失了,或者離開轉移了,後來也沒再見到土著人的蹤影,無文字可稽。然而,這些遺址文物的出現,充分證實了,五裏街在遠古時期,就曾經有人居住生活過,前人的開墾勞作,為後來入永春的中原人造就了環境基礎,是不可忽視的。
南陳皇室餘屬入永避難,死後就地厚葬 林志恩
五裏街,位於桃溪平原的西北部,地勢較高,避開了洪水的侵襲,是先人進入永春選擇居住的首選。除了發現的商周時期陶器外,唐墓群的出土,進一步證實了唐人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發展。
一九九○年版的《永春縣誌》稱,一九六六年二月,在金峰山南麓永一中校內,開操場時,發現四座磚室唐墓,墓磚上有“貞觀廿一年”(六四七)和“永徽二年”(六五一)字樣。其中,有一墓室地磚側有“金紫光祿大夫上柱國示後生”的銘文。經查閱有關辭書得知,“金紫”,系秦漢時丞相金印紫綬,後來簡稱為金紫。魏晉以來,是皇帝所封的“散官”。“光祿”,是個實際官名,秦有郎中令,掌握皇宮掖門戶,相當於現在的“衛戍”,魏複為光祿勳,梁為光祿卿,掌管膳食帳務,也就是管理後勤,漢太祖更名為“光祿大夫”,掌握議論及顧問,應對詔命,屬於光祿勳。凡是曾為朝廷做過貢獻的人,可享受的榮譽職稱,屬正三品。魏晉以後無設該名,都是皇帝加封的官,叫做“金紫光祿大夫”。隋朝以後,都是散官,不必治事,相當於現代官場的“調研員”;而“上柱國”,也是實際官名,起源於戰國時期,凡指揮“破軍殺將”的武官,都稱“上柱國”,位極尊寵,屬正二品。“示後生”,是把墓主人的身份告訴後來人的意思。這是很簡短的墓誌銘。雖未提及墓主姓名,但在當時的社會經濟條件下,墓葬群的規模如此宏大,陪葬陶傭如此之多(現多數藏存於廈門大學“人類博物館”),佐證了唐代墓主人居住在永春的身份之高,與皇家王室是有十分密切關係的,該墓主是皇帝身邊的人了。唐初的皇親死了人,肯定不會來深山的永春厚葬的。在當時未開發的永春山溝裏,有富人權貴的人來居住和厚葬,進一步證實了他們是來隱居或許是來避難的皇室人群。
該墓葬群會不會是陳國的皇親國戚呢,南陳最後第五個皇帝陳後主共有二十二個太子,年齡前後差距很大,最多相差二十歲以上,亡國時皇家族人星散,哥帶弟避難是很正常的事。《縣誌》說,隋開皇九年(五八九),“陳後主叔寶(五八三~五八九)之子鏡臺,帶兩個弟弟及宗族引兵南逃至桃林場。五八九年,陳朝皇帝垮臺時,弟弟無法獨立行動,要被“帶”,不是“率”,應該是還未成年的小孩,而鏡臺已成年。墓磚有(貞觀廿一年)六四七和(永徽二年)六五一年字樣,按此時間推算,兩個墓主人在永春分別生活了五十八年和六十二年,假設鏡臺入永是二十歲,墓葬時就是七十八至八十二歲;弟弟就依此減少,這個數字和墓主不巧而合,也許這兩個墓磚刻有年代的是弟弟的墓葬了。由此看來,此四個墓葬群是否就是陳後主的三個太子和皇叔,概率非常高,“光祿大夫”,應該就是皇叔,另一個墓就是陳鏡臺了。
從另一個角度分析,其他姓氏進入永春定居的,是唐朝光啟年(八八五)以後,才有莊、鄭、林、留、王幾姓陸續來,離唐墓群下葬後有很長的時間,絕對與墓葬無關,可以確認,除了陳以外,並非別姓所為。
《永春縣誌》又述,顯應廟。“初建于唐,奉祀陳後主叔寶之子鏡臺神像”,證實陳鏡臺確實死於唐朝。廟宇經歷代維修,至今尚存,目前陳鏡臺的神像還在《真寶殿》大廳右邊,供人敬仰。華岩的金峰陳《真寶殿》,與蓬壺陳岩山仙洞同根同源,都是陳鏡臺的後裔。一中發現的古墓葬群離華岩的真寶殿,不到五百米之距,這進一步證實陳鏡臺等族人的墓葬就在華岩境的一中內。
更有趣的是,在一中唐墓群和“真寶殿”兩地正中間的崇賢中學校內,也出土過同樣的唐代青磚墓室,不過很可惜,早已被盜過,有很明顯的挖掘痕跡,墓室裏空無一物,墓磚也沒見有任何文字記載,經考證,系同個時期墓磚,是否同是陳皇室有名望官員的墓葬,值得探討。一中和崇中校內兩處唐代磚墓的出現,都是金峰山南麓,方向和水準接近。由此可見,在唐代,五裏街的繁榮景象並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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