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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承天寺(月臺寺)

作者:佚名  來源: 泉州歷史網  更新時間:2011年10月01日

泉州承天寺(月臺寺)

五代.留從效南園故址。

承天寺初名南禪寺,又名月臺寺,曾名壽寧寺、能仁寺,位於泉州市區南俊巷東側鸚鵡山麓,與開元寺、崇福寺並稱“泉州三大叢林”。

鸚鵡山又稱鸚山,俗稱鸚哥山,“有巨石卓立如鸚鵡,故名”(《閩書》)。

五代.留從效南園故址

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九.寺觀志.城中寺觀.承天寺》載:“承天寺,一名月臺寺。在崇陽門東南,五代·節度使留從效南園地也。”

最初承天寺寺宇地皮,為清源軍節度使留從效所奉獻,習稱“南園故址”。

在留從效辟南園之前的五代.閩國.永隆年間(九三九~九四四年),閩王.王延曦曾在此地設鑄幣場,鑄造大鐵錢“永隆通寶”。一九七四年,在承天寺出土了成批“永隆通寶”陶錢範(鑄模),說明當時泉州化鐵溫度已提高,才能鑄造出帶有文字的錢幣,其鑄造技術已較精細。

南唐.留從效舍南園地建南禪寺

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九.寺觀志.城中寺觀.承天寺》載:“周·顯德中,南唐建為南禪寺。置僧田九百石,益以招慶院廢產。”

南唐.保大七年(九四九年),留從效據有漳、泉之地,任清源軍節度使、泉南二州觀察使。

南唐.保大十五年至中興元年(後周.顯德四年至五年,九五七~九五八年)間,留從效“以別墅南園為寺,號南禪,舍田莊九百石”,並以毀廢的招慶院之產業歸南禪寺(即今之承天寺)。

南禪寺創寺肇始,留從效延請省澄住持,為第一世。

承天寺與泉州招慶寺同為南禪曹洞派的寺廟,兩座寺廟的關係十分密切。

省僜,仙遊人。

唐.天成年間(九二六~九三○年),泉州刺史王延彬創千佛院於開元寺居之。後晉.開運初(九四四~九四六年),朱文進殺王延羲,據其位,署其黨黃紹頗為泉州刺史,遷省僜居招慶寺,稱明覺大師。南唐·保大四年(九四六年),留從效討朱文進,戰於北郊,招慶寺燬。

留從效據泉,舍南園建南禪院即今之承天寺,招慶舊業並焉,留從效延請省僜主持承天寺。省僜開堂,法徒影附,成大法席。

留從效為清源節度使後,重建招慶寺,又延請省僜為第一世主持。省僜還撰有《泉州千佛新著諸祖師頌》,宋初賜號真覺禪師。

宋.定名承天寺

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九.寺觀志.城中寺觀.承天寺》載:“宋.景德四年賜名‘承天’,嘉佑間改名‘能仁’,政和七年複名‘承天’。”

北宋時,寺廟數度改名:

淳化二年(九九一年),南禪寺改名壽寧寺;

景德四年(一○○七年),賜名承天寺;

嘉祐二年(一○五七年),改名能仁寺;

政和七年(一一一七年),複名承天寺。從此,承天寺之名一直沿用至今。但由於寺宇山門橫匾上有“月臺”兩字,承天寺又名月臺寺。

宋代住寺的著名僧人有:

北宋.雪徑: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人物志.仙釋.宋雪徑》載:“雪徑,居晉江承天寺,奉詔至京說法,稱旨,有金襴袈裟禦扇之賜。”

北宋.宗已:先主開元寺資聖院,後又移主承天寺何退庵等。

北宋.子琦:講貫群經,曆居名山,皆成藂席。後居廬山,泉守陳偁延歸,使主羅山。後主承天,改造留從效舊屋,信徒踴躍幫助,圓常院等寺宇、別院漸次創立,僧眾雲集。北宋.崇寧(一一○二~一一○六年)中,太守潘玨奏賜紫衣,號昭覺大師。

南宋.祖珍: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人物志.仙釋.宋.祖珍》載:“祖珍,(南宋)興化林氏子,生有異相,後主承天寺。一日,謂漕使傅自得雲:‘近造七佛石塔於三門之外,今已竣工,法緣盡矣。’遂升堂別眾去,居夾嶺之白水岩。未幾,索筆大書雲:‘生本無生,死本無死,生死二途,了無彼此。’趺坐而逝。”

南宋.道潛: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人物志.仙釋.宋.道潛》載:“道潛,南安黃氏子。參諸名山,適其兄教授饒州,奉母之官。潛至饒省侍,遇巨盜破城,潛負母逃歸。遊五峰龜岩,翦棘屏翳,十七年不出。老而退居承天,作放生池,大旱不涸。卒年八十。”

元.從盛到衰

元代,統治者尊崇佛教,承天寺也曾有一段穩定發展的歷史。

元.開元寺知事僧伯福,曾為承天寺作龍藏及屋;其後承天寺以堤董水田,伯福複助之金百。

至元二十九年(一二九二年)平章政事亦黑迷失率軍遠征爪哇,從後渚港放洋,無功而還,受到“杖責”和“沒其家資三分之一”的處分。為此,亦黑迷失“特發誠心,謹施淨財,廣宣梵典”,於延祐三年(一三一六年)施捨全國佛寺,刻立《一百大寺看經碑》,碑中提及受到施捨的有泉州承天寺。

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九.寺觀志.城中寺觀.承天寺》載:“元.至大(一三○八~一三一一年)間建浮屠七級,後悉毀。”

但到元末,泉州發生長達十年的“亦思巴奚戰亂”,寺宇遭受嚴重破壞,幾至廢圮。

明.數修數毀、數毀數修

入明之後,僧眾蓽路藍褸,苦心經營,先後陸續修造殿宇。

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九.寺觀志.城中寺觀.承天寺》載:“明.洪武、永樂間,僧原輔、道陵、智莊、得眾、至昌先後修建。嘉靖間,增建檀樾祠,尋毀於兵。萬曆間,僧宗彬、慈灼繼建。”

洪武年間,約於一三六八~一三七七年,僧原輔建佛殿,僧道陵建法堂、東西二經藏,僧智莊建輪藏及山門。

永樂十二年(一四一四年),僧得眾建羅漢堂。

永樂十五年(一四一七年),僧至昌建山門。

正德三年(一五○八年),陳琛自江西返鄉後,曾在承天寺“月臺書館”讀書並設課講學。

嘉靖十一年(一五三二年),建檀樾祠於法堂之右,祀五代.節度使留從效、南宋.太師魏國公.留正。

嘉靖三十八年(一五五九年),因駐兵於寺,發生火災,佛殿、兩廊、輪藏、檀樾祠被燒毀。

嘉靖三十八年(一五五九年),光孝寺移入承天寺右畔。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九.寺觀志.城中寺觀.光孝寺》載:“宋.崇寧二年(一一○三年),郡守潘玨奉詔,以南草場廢寺建,初名崇寧,政和元年(一一一一年)改天寧,紹興七年改廣孝,十年改今名(即光孝),嘉靖三十八年(一五五九年)移入承天寺右畔,萬曆十七年(一五八九年)僧廣福重建,……移承天寺而重出……”

嘉靖三十九年(一五六○年),僧方燦募資重建佛殿。

萬曆二十四年(一五九六年),僧宗彬募緣修補觀音佛像及春廊。

萬曆四十四年(一六一六年),僧慈灼重修東西兩廊及佛殿,接銅佛之手,再塑三佛、阿難、迦葉金身,又與宗彬繼建檀樾祠。

萬曆間,名僧正森曾住承天寺,躬治場圃,不畜徒屬,一缽一衲,久輒徙去,世稱“一如和尚”。詹仰庇為作《一如和尚傳》

清.走向衰敗

清初,鄭成功反清複明時期,曾駐兵承天寺,並于一年元旦,奉明室後裔在承天寺內受百官朝拜。

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九.寺觀志.城中寺觀.承天寺》載:“國朝.康熙三十年間,郡人施世綸重修。”

此記恐有誤。施世綸是靖海侯.施琅之子。康熙三十年(一六九一年)時,施世綸正在揚州知府任上,不可能主持重修承天寺。其他資料稱是施琅主持重修的,為是。施琅於康熙二十二年(一六八三年)統一臺灣後,以福建水師提督駐防廈門,直至康熙三十五年(一六九六年)卒于廈門任上。在此期間,施琅一直致力於公益事業。

施琅掘地三尺,發現阿彌陀佛銅像被深埋土中,扶出,建法堂供奉。同年郡人施世騋捐資重修寺宇。

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九.寺觀志.城中寺觀.承天寺》又載:“嘉慶十四年(一八○九年),中書曾寶光暨僧淡起、淡螎、然修、奕秋重修。”

清代,雖然晉江縣僧綱司設於承天寺內,但是,承天寺部分寺產卻被泉州府、晉江縣長期占為糧食倉庫。

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十三.公署志.倉厫附》載:

“泉州府倉四所……一承天倉,二座二間,在承天寺。”

“晉江縣常平倉,在縣治東承天寺。計二十三座,二十九間。內貯官捐穀除發糶解價充餉外,存穀二百八十二石二鬥五升。民捐穀二千二百一十四石九鬥九升。舊捐監穀九千八百零一石四鬥四升。新捐監穀除糶價充餉賑恤災民撥補失水外,實存二萬六千六百九十一石。台倉監穀三千六百石。江西穀除糶價充餉賑恤災民外,實存三千石。粵省潮谷七千石。共額穀五萬二千五百八十九石六鬥八升。”

清代末葉,列強入侵,國勢艱危,承天寺殿宇傾頹,寺地被占,一片荒涼。一些寺廟僧不甘,千方百計予以修復。

同治(一八六二~一八七四年)間,青果和尚再修葺。

光緒(一八七五~一九○八年)間,僧雲果排除萬難,托缽四處募緣,感動善信慷慨解囊,又複得到府尹李公支持,收回不少周圍寺地,於是修建了一部分殿宇。

宣統二年(一九一○年),雲果和尚又東渡臺灣、南泛新加坡、印尼、菲律賓諸國,募金萬餘,民國元年(一九一二年)回歸泉州承天寺,修復大雄寶殿、功德樓及僧寮、庫房、一塵、光孝等殿宇,是為承天寺有史以來的第三次大修。

民國.重振宗風

民國元年(一九一二年),寧波天童寺住持敬安和尚發起組織中華佛教總會,各省聞風競設分會。閩南四眾公推轉初、雲果二師上省聯絡,經省佛教分會開會同意,設置漳泉汀龍水分會於泉州承天寺,諸山公推佛化為首屆會長,並設辦事處於廈門南普陀寺及漳州南山寺。

這一時期,近現代海內外許多名僧大德出自承天寺門庭。如協助師父蓮鷲擴建承天寺、親筆寫了大雄寶殿頂面的“閩南甲刹”巨匾的高僧雲果禪師。雲果禪師以後的會泉法師、轉塵和尚、廣欽和尚、新加坡的宏船法師、菲律賓的瑞今法師,還有性願、轉逢等。

民國二年(一九一三年),雲果和尚為其師蓮鷲和尚慶祝七秩大壽,舉行大規模的傳戒法會。

民國十四年(一九二五年),轉逢和尚于寺內創辦“鸚山義學”。

民國十九年(一九三○年),性願和尚于寺內創辦“東方倫理研究班”、“月臺佛學研究班”。

民國二十四年(一九三五年),寺中又複舉辦規模盛大的傳戒法會。

民國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年),國共達成一致抗日協定。當年十一月中旬,中共閩中抗日義勇軍一百六十多人,被國民黨八十師二三九旅旅長錢東亮安排進駐承天寺集中。一九三八年四月上旬開赴前線抗日。

民國二十七年(一九三八年),法堂被日寇飛機炸毀。

南山一代祖師弘一法師也經常到承天寺駐錫、講經。一九三○年正月半,弘一法師來泉掛錫承天寺,居三月餘。一九三五年十月又至寺講“律學要略”。一九四二年十月十三日(陰曆九月初四日)晚八時,弘一法師圓寂於泉州不二祠溫陵養老院晚晴室;十月二十日,弘一法師法體在承天寺舉行荼毗盛典(火化)。

但到民國卅七至卅八年(一九四八~一九四九年),國民黨軍隊三二五師部分官兵卻長時間占住承天寺殿堂。

現代.重建復興

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爆發。運動期間,寺宇被八個單位和一些群眾占住,拆作他用,所有佛像全被毀壞,全寺的僧侶都被逐出。

一九八○年以後,政府重申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社會各界人士對復興承天寺十分關切。一九八二年三月二十二日,原泉州市人大八屆二次會議通過《決議》,提出“要著手做好承天寺……等一批文物單位的修復工作”。

一九八三年六月,世界僧伽聯合會副主席、新加坡佛教總會會長、泉州承天寺前執事宏船法師到泉州參謁祖庭,見名刹荒蕪不堪,萬分痛惜,發願重興。一九八五年四月三日,宏船法師親自擇定吉日,向南舉行開斧儀式。十一月三十日,舉行大雄寶殿安砛儀式,大雄寶殿、法堂、彌勒殿、天王殿、文殊殿、禪堂、鐘鼓樓、東西長廊、龍王殿、客房、山門等陸續開工,先後建成。一九九○年十月二十三日,舉行重建落成開光盛典,同時舉辦水陸法會七天。

一九九○年至二○○一年,又陸續創辦“泉州佛教義診所”,創建客堂、五觀堂,創辦“廣欽佛教圖書館”、新建大悲閣、會泉宏船法師紀念堂、新僧舍,修繕舊僧寮等,寺廟大備。

規制

承天寺原規模宏大,占地可百畝,南俊巷之東側幾乎全是承天寺產。東至何衙埕,西鄰南俊巷,北枕鸚哥山,南界登瀛橋,寺之四隅,各立觀音亭一座以標界。寺原有古井,幾達百口,寺外承天巷至今尚存寺井數口。

鼎盛時期,承天寺殿宇曾達四十多座,僧眾曾有一千七百多人。別院左有光孝寺,右有圓常院,又有一塵寺、杉植寺、何退庵、護界寺等多所。

文革期間寺宇大毀,彌勒殿、法堂、鐘鼓樓、廊廡及山亭塔幢等等被毀,其他則用作民宅、辦工廠。現存的承天寺是一九八五年在原址重修的。

目前占地僅存四十五畝。四至為:東與泉州第五中學隔巷相鄰,南與晉光小學緊鄰,北依鸚哥山,西傍街道。

山門在南俊巷,西向面對承天巷。山門又稱“月臺”,故承天寺又名月臺寺。“月臺”其名甚古,最遲不遲於南宋.乾道六年(一一七○年)。因王十朋曾到寺寫詩贈主持僧南安人黃道潛雲:“月臺無屋有空壇,空處觀空眼界寬。不惹世間塵一點,冰輪心境兩團團。”而王十朋是在乾道四年(一一六八年)起知泉州,乾道六年春離泉的。

山門懸有橫匾“月臺”,為明.永樂間(一四○三~一四二四年)泉州永甯衛人張壽所書,鐵劃銀鉤,氣勢雄渾。

山門壁柱有弘一法師題聯:“有舞量自在,入不二法門。”山門壁間,邑人江如怡題聯:“淨地何須掃,空門不用關。”

入山門,有甬道長約三百武。甬道南側,北宋.景德(一○○四~一○○七年)中,僧人祖珍曾建七座石塔。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九.寺觀志.城中寺觀.承天寺》載:“寺有七佛石塔,宋.景德中僧祖珍建,間植榕樹,砌石欄之。至今蒼蠅止塔者,首悉下向;榕根不出石欄,棲禽無矢汙。”每塔相距十余米,中間種植八棵榕樹,砌石欄之,偃臥蔭道(見《泉州府志》)。今塔已蕩然無存;榕樹僅存其二,亦非宋時物。

甬道盡端,左折北行,即入天王殿,全寺建築結構之中軸線即由此始,總體佈局為三路。

中路為寺院主要殿堂,有天王殿、廣庭、放生池、大雄寶殿、兩廊。

天王殿兩旁高塑四大天王立像,儀容挺特。

入天王殿,從廣庭直入,原來有一座彌勒佛殿,佛龕中供彌勒佛坐像,笑容可掬。兩旁塑立天大將軍金像各一尊。佛龕對聯:“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龕背北向供韋馱菩薩,雙手垂按杵柄。過去,游方僧人視韋馱形象,即知住院清規。殿前左牆書“龍象蹴踏”,右牆書“凡聖同遊”。今彌勒佛殿已無存。

廣庭有兩口“放生池”,池旁有兩座“飛來塔”。

前行,大雄寶殿雄踞廣庭之北,乃寺之正殿。屋頂重簷歇山,巍峨雄偉。殿中供釋迦、藥師、彌陀三佛坐像,皆丈六金身,慈祥端嚴。殿中原珍藏有古版經籍及歷代高僧如太虛、弘一等之著作、字畫,惜盡毀于文革。大雄寶殿原有一尊銅鑄立佛,高約二米,重三千斤,傳說隋朝一個和尚運來的,後落在承天寺,現存開元寺。

大殿坍墀下之廣庭,有四座經幢石塔。其中一座是北宋.淳化二年(九九一年)為祈福免災造的佛頂尊勝陀羅尼經幢,為僧人嚴福舍資所創建;一座是北宋.天聖三年(一○二五年)的佛頂尊勝陀羅尼經幢,為僧體明等人施捨所創。

大殿東西長廊,原塑二十四位諸天坐像,分列其間,民國期間學生破除迷信毀掉,僅存空廊。一九八五年重建承天寺時,在兩側長廊上新繪十二幅壁畫。

大殿后,為法堂、文殊殿、一塵寺……直至鸚哥山。

東路,即東廊外,有圓常院、上帝殿、觀音殿、淨土堂、龍王祠、祖師堂、嘯庵、方池、毗盧殿等,已複建部分。

西路,即西廊外,有功德祠、留公祠、王公祠、開山堂、禪堂、光孝寺等。

承天寺十奇詩碑

承天寺環境清幽,頗具城市山林之概,是鬧市難得的一片園林緣地。寺中有被稱為“城市山林”的十奇景,南宋.泉州太守王十朋將這十景加以總結,題有《承天寺十奇詩》七律十首。

明.天啟六年丙寅(一六二六年),書法家張瑞圖將王十朋詩書刻於石碑上。題《宋王梅溪先生題承天寺十奇詩》,落款為“天啟丙寅書于湛初上人之無垢軒中果亭居士張瑞圖謹書”。

在十奇詩刻之後,還刻有張瑞圖《和瑤台明月》和何喬遠《和塔無棲禽》。

但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九.寺觀志.城中寺觀.承天寺》存疑。曰:“按寺尚有王梅溪詠十奇詩十首,而文集及《清源文獻》皆不載。恐為贗作,故未盡錄。”

詩刻有四方,原鑲嵌在承天寺廟壁間,現移置開元寺泉州市刷拓部。

《承天寺十奇詩》十首曰(站長按注):

一、榕逕午陰

 “古樹連枝護午陰,蕭蕭門逕日沉沉。

  清風拂地塵無染,暑日當空熱不侵。

  柏子庭前增祖意,梅花夜後悟真心。

  雪霜經盡年年在,人事往來幾古今。”

注--景指北宋.景德中僧人祖珍于承天寺山門“月臺”甬道右側建七座石塔之間的榕樹。王十朋於乾道四年(一一六八年)起知泉州,榕樹已老幹蟠龍,枝葉蒼鬱,交互纏結,覆蓋石徑上空。據詩意,甬道左側似還種植有柏子、梅花。

二、塔無禽棲

 “團遠七塔鎮瑤台,萬古清冷絕塵埃。

  古佛放光隨代起,文殊誓願下身來。

  依棲野鳥穢無觸,飄泊蒼蠅頭不抬。

  自是真如常不滅,檀那永在法門開。”

注--七塔:七座石塔,亦稱七佛石塔,位於承天寺山門“月臺”甬道右側,北宋.景德中僧人祖珍建。“文殊”句:石塔上應雕有文殊菩薩座像。“依棲野鳥”句:相傳,棲息塔上的野鳥從未拉屎汙穢塔身。“飄泊蒼蠅”句:相傳,停泊塔頂的蒼蠅每一隻都是頭朝下。

清.道光二十五年(一八四五年),曾任過巡撫的福州人梁章钜在58歲告老還鄉時寫了《歸田瑣記》,卷三《承天寺》說“泉州承天寺異跡甚多,寺中有九十九井,相傳一僧蓄異志,欲掘百井以為兆,後功虧一簣而止。井上築石塔數處,凡蒼蠅飛集塔上,無論多少,頭皆朝下”,並說“塔無禽棲”。

梁章钜說的僧人,應指宋.景德中寺主持、興化人林祖珍。塔成日,林祖珍對朱熹的朋友傅自得說:“近造七佛石塔於山門之外,今已竣工,法緣盡矣!”說完,告別眾人去了夾嶺之白水岩趺坐而逝,時稱遷形。示滅之前,還索筆大書:“生本無生,死本無死;生死兩途,了無彼此。”

明.何喬遠《和塔無棲禽》:

 “聽經馴鴿雕梁埃,度海珍禽珠樹廻。

  雖道悅禪多共命,袛餘造字到高臺。

  湧來法相千層出,覆滿慈雲北斗開。

  搃識珍螄最高手,豈隨幻劫化塵埃。”

三、偃松清風

 “榕樹陰陰無厚薄,經行在在有偏傍。

  入門月皎人知少,拂面清風道念張。

  神禹浚川為貢物,秦皇避雨亦封王。

  虯枝但得年年在,一任他人說短長。”

注--偃松之所在,傳說不一,或謂中庭,或謂寺東;據詩意,似在天王殿門前東側。因經“月臺”甬道“榕樹陰陰”後“入門”,即為“偃松”,此門應為天王殿門。天王殿座北朝南,人立偃松下,有南風徐來。

四、瑤台明月

 “藍苑寂靜夜中分,高掛樓臺月一輪。

  四野風塵渾不動,一天星斗盡成吞。

  蛟龍扶榜堪同出,鸞鳳帶笙猶可聞。

  佛國泉南為甲刹,年年光彩鎮長存。”

注--據王十朋《遊承天寺後園登月臺贈潛老》,後園有一月臺,需經荒蕪的“三徑”,才到達“小園”,登上“月臺”;且“月臺無屋有空壇”、“空上觀空眼界寬”。此詩中的“瑤台”,應指此後園月臺,它建在寺中最高點的鸚鵡山上,才能使“四野風塵”盡收眼底。

張瑞圖和詩:

張瑞圖有《和瑤台明月》一詩,是明.天啟六年(一六二六年)張瑞圖在草庵書王十朋《承天寺十奇詩》時所賦。詩曰:

 “高臺迥與世塵分,梵唄初收湧碧輪。

  僧寶有珠真不夜,禪宮如水欲平吞。

  銀河秋色簷端見,桂闕天香宅後聞。

  淨理憑欄成一悟,白衣蒼狗誰當存。”

五、捲簾朝日

 “超師未悟在真關,一笑庭前心已安。

  紅旭高升明海內,青山畫出遠簷端。

  簾幃揭起聲名在,禪道流傳時代看。

  千古叢林無變易,紛紛人事幾凋殘。”

注--在承天寺觀看朝日,有兩種情況:一是居高望遠,承天寺最高點為鸚鵡山,但詩中並無登臨的描寫;二是場地寬廣,別無遮攔,這只有大雄寶殿之前的石庭。從詩中所描寫景色看,應為後者。且“簾幃揭起”,鸚鵡山無簾可揭,大雄寶殿則有簾幃可揭;法超禪師揭簾到“庭前”觀看“紅旭高升”,符合詩意。

六、推蓬夜雨

 “子城肇立等何期,夜雨飄蓬滴不移。

  可有高朋思剪燭,豈無閑士聽眠時。

  一樓鼓角聲沉滯,千里嬋娟色未知。

  宴坐樓臺天欲曉,二儀方見乃無私。”

注--承天寺原為五代節度使留從效的南苑地,依傍子城。據詩意,南宋之前承天寺似建有“樓臺”,方能“宴坐”其上,推開窗蓬而見“子城”,並聽“鼓角”。陰陽“二儀”為日月。

七、方池梅影

 “和靖先生去久長,此花倒影浸方塘。

  猶添月臺清佳景,還憶松風送遠香。

  驛使春來也寄信,壽陽額上減粘妝。

  只今風韻名傳老,早賦西湖行一章。”

注--方池位於鸚鵡山下,池形為方,池周種植梅花。和靖先生:林和靖,北宋人,隱居杭州西湖,以梅為妻,以鶴為子。

八、嘯庵竹聲

 “藍苑小築絕塵埃,叢竹迎風四面栽。

  但得庵中元主在,方知法外偏含來。

  日移疏影來還去,風撼幽窗閉又開。

  側耳不隨聲色往,一輪明月滿瑤台。”

注--嘯庵,不可考,應在承天寺後園近旁,與瑤台相接,四周遍植叢竹,自成一區。庵稱“小築”,規模最大不會超過三開間二進深。庵中原來有庵主,王十朋守泉時,似已不在,才有“但得庵中元主在”和“風撼幽窗閉又開”之句。

九、鸚山暮雲

 “返照東方映彩明,鸚山猶帶暮雲生。

  狂風不作承天起,微雨欲來遍地橫。

  江右開時知禦闕,閩南浮處識溫陵。

  空飛本是無心物,為雨為霖從我行。”

注--《泉州府志》載:“宋.大觀(一一○七~一一一○年)時,泉郡佛教盛行,是山(鸚山)之頂,日有雲氣覆之。”

十、石如鸚鵡

 “泉南傑出一高峰,碣石渾如鸚鵡容。

  毛羽不生隨地老,文彩難畫等天終。

  能言彩鳳名堪比,守拙高人道不同。

  自是六丁亡已久,惟留只影度春冬。”

注--《閩書》:鸚鵡山“有巨石卓立如鸚鵡,故名”。今巨石損毀,唯高阜猶在。

承天寺的壁畫故事

一九八五年在原址重建的承天寺中,在大雄寶殿兩側長廊上新繪十二幅壁畫,黃金打底,工筆重彩。這些壁畫都仿選自泉州開元寺鎮國塔(東塔)須秘座佛教故事浮雕。壁畫故事如下:

一、兜率來儀

喜馬拉雅山南麓迦毗羅衛國淨飯王王后摩耶夫人在宮中熟睡,夢見兜率天的善惠菩薩(釋迦牟尼前世身)在諸神擁護下,乘坐一匹六牙白象,來到宮中,從夫人左脅進入體內,便有了身孕。

二、毗蘭誕瑞

摩耶夫人歸甯天臂國,半路上在蘭毗尼花園生下太子悉達多(即後來成佛的釋迦牟尼),天上飛來九龍,噴灑四海之水,為太子沐浴。剛剛出生的太子便會行走,他向東南西北各走七步,每步腳印都生出一朵蓮花,然後站在中央,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大聲宣佈:“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三、妝女獻糜

悉達多太子為求人生解脫之道,在迦闍山苦修六年,形容消瘦,身如枯木,終究未能悟得出世之法,便斷然下山,來到尼禪連河畔,由於饑餓,坐在地上休息。當地有兩位牧羊女,一名難陀,一名波羅,煮了乳糜給悉達多太子吃。太子吃了,精神恢復,即為兩位牧羊女祝願。

四、丘井狂象

有一人在曠野被野象追逐,狂奔逃命,見前面有一口枯井,忙順著井旁的樹根下至井中。未及一半,發現白鼠、黑鼠咬噬樹根,井中又有四條毒蛇和一條毒龍向他進攻,樹上又飛下一群野蜂來螯他。正在驚恐之中,忽然大樹起火。這則故事比喻人生無常,生老病死和種種災難給眾生帶來不安和痛苦,勸人不要被利欲所迷惑。

五、薄荷示跡

僧辯聰從五臺山替一位老僧帶信給東京(洛陽)勃賀,但遍訪仍找不到此人。一天,他看見一個屠夫趕著一頭大豬,口中吆喝“勃賀……”辯聰問這頭豬為何叫“勃賀”?屠夫說這頭豬愛吃薄荷,所以叫“勃賀”。辯聰便把書信遞給大豬,大豬咬開,信寫“度眾生畢,早來……”大豬看罷,一口把信吞下,像人一樣用後足站立,化去不見。

六、三獸渡河

兔、馬、象一起橫渡恒河,兔子輕小,浮在水上不及底;馬半沉半浮也不及底;象能及底而登上河岸。故事比喻信佛修法個人因根器不同,所得道果也不相同。

七、缽降火龍

迦葉的弟子因生病瀉痢而弄髒了草堂,被趕了出去,死後化成毒龍,盤踞草堂傷害人畜。迦葉祭請火神仍未能制服之。一天,釋迦牟尼住在草堂,毒龍噴焰吐火欲加害。釋迦牟尼入定火光三味,把毒龍收降缽中。迦葉就此皈依佛教,成為釋迦牟尼大弟子,稱頭陀第一。

八、三畜評樹

鷓鴣、猴子和大象對著一棵大榕樹炫耀各自的悠久歷史。大象說:“當我還是匹幼象時,這棵榕樹的高枝才劃著我的肚皮。”猴子說:“當我還是只小猴時,坐在地上就能吃到這棵榕樹的的嫩苗。”鷓鴣說:“以前我在山那邊吃了榕樹的果實,把種子拉到這裏,後來就長出這棵榕樹。”大象和猴子聽了,都表示要尊重鷓鴣,虛心向他請教。

九、雉撲野燒

森林失火,百鳥眾獸爭相逃命,唯有一隻雉雞來往不停地用自己的翅膀浸水撲火。此時天帝出現,問雉雞為何要這樣做?雉雞說:“我們鳥獸全都依賴這片森林生存,怎能眼看它燒毀?”天帝深受感動,便降雨澆滅了大火。

十、禽警毒蛇

有一人在深山學道修法,有貪睡習慣。一次,他一睡著,天人就在空中大聲說:“毒蛇來了!”此人驚醒起來,點亮燈火,找不到毒蛇,十分氣惱。天人說:“你為什麼不找找自己身裏的毒蛇,還要到外面找什麼毒蛇!”此人反省後,決心精進修行,最後得羅漢果。

十一、育王遷善

阿育王(西元前?~二三二年)是印度摩揭陀國孔雀王朝第三位君主。他生性狂暴,篡奪王位後,施用酷刑,濫殺僧俗臣民。後來接受雞園寺高僧耶舍的勸化而改惡遷扇,信奉佛教,並立佛教為國教。這幅壁畫表現耶舍從滾燙的油鼎中下來,勸化旁邊的阿育王。

十二、耶舍現通

阿育王皈依佛教,大造功德,把二百八十年前埋在王舍城底下的釋迦牟尼舍利子分裝在八.四萬個七寶製成的小塔中,高僧耶舍便施現神通,在五指間放出毫光,差遣金翅鳥神捧著寶塔送往天下四方。

元代石爐

泉州承天寺有一座元代石爐,爐蓋上刻:“泉城孫府前保信士蒲力目,偕室李二娘仔,與十方檀信,同發誠心共成佛果,喜舍朝天爐入於靈應禪寺,永充供養。祈求現世康安,預布來生福果者。時大元至正丁未年(至正二十七年,一三六七年)四月吉日。化主實裕、住山實和敬題。”

刻字中所述的靈應禪寺,應系惠安白沙靈應寺,至於朝天爐是如何流入承天寺的,頗難稽考。

朝天爐的刻字說明幾個問題:

一是元代泉州中外聯姻之普遍。“信士蒲力目”顯然不是漢人,應是來自海上絲綢之路的阿拉伯、波斯人,或“土生蕃客”,或許是居住在泉州的阿拉伯海商集團蒲壽庚家族,而其妻李二娘仔顯系泉州人。

二是蒲力目偕室李二娘仔舍朝天爐入於靈應禪寺,是為了“祈求現世康安,預布來生福果者”,說明佛教在元代已經世俗化。

三是蒲力目肯定是伊斯蘭教徒,他娶信奉佛教的李二娘仔為妻,並並自稱“信士”,陪同妻子到佛寺施捨,祈求今世與來世康安幸福,這為伊斯蘭教史上所罕見,表明即使本來相互排斥的伊斯蘭教與佛教,在泉州和平共處,同時出現了民間融合的趨勢。

梅花石

古代承天寺有十大佳景,其中之一曰“梅石生香”。那是一塊長約一米左右的石板,原被砌置予天王殿門檻前面,色灰質硬,石板上天然的條紋猶如畫家筆下的梅花圖。相傳此石能於午時生香,心具善根的人邁過“梅花石”都會心領神悟,聞到梅花的淡淡香味。

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十二.古跡志坊宅附.城中古跡.梅花石》:“梅花石,在承天寺四天王殿前,砛踏石也。有墨色梅花一枝,未滿二尺。枝榦、花蕾皆具。”

清.梁章钜《歸田瑣記.卷三.承天寺》記:“山門口有梅花石,石光而平,中隱梅影一枝。每年梅樹開花時,影上亦有花;生葉時,影上有葉;遇結子時,影上有子;若花、葉與子俱落之時,則影上惟存枯枝而已。”

“文革”中寺遭浩劫,禍及梅石,被辟為兩段。一九七八年,文物部門將“梅花石”移置泉州開元寺內,與唐朝千年古桑相依為伴。

魁星石

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十二.古跡志坊宅附.城中古跡.魁星石》:“魁星石,在承天寺內。長約四尺,闊尺餘。石中墨色,隱然有塑像焉。”

清.梁章钜《歸田瑣記.卷三.承天寺》記:承天寺“又有魁星石,近視無物,遠望如一幅淡墨魁星圖。至天將雨時,石上綻出水珠,亦儼然結一魁星形也”。梁書寫于道光二十五年( 一八四五年),可見其石早現於明、清或者更早。

“魁星石”實乃變質岩紋路形成。陳允敦先生亦曾提到此石:“石長約四尺,寬尺余,石面有黑色隱影,很像魁星”,“現收藏在承天寺。”

詩文

南宋.泉州知州王十朋《遊寺後園登月臺贈潛老詩》(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九.寺觀志.城中寺觀.承天寺》收錄):

 “三徑荒蕪未許尋,籃輿來訪小園林。

  因知燕寢凝香地,不侶禪房花木深。”

又:

 “月臺無屋有空壇,空處觀空眼界寬。

  不惹世間塵一點,冰輪心鏡兩團團。”

注:潛老:僧道潛,參見上文《名僧》

南宋末.邱葵《遊寺登月臺過方丈詩》(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九.寺觀志.城中寺觀.承天寺》收錄):

 “偶趁秋風一到城,市塵湫隘招提清。

  回頭正好看潮滿,舉眼那知得月明。

  堂外幡幢垂夜影,欄邊榕樹動秋聲。

  因過方丈觀心印,會見泥牛入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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