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磚砌起的鄉愁--泉州民居
輕盈秀美的馬頭牆和淩空騰起的燕尾,在清晨的霞光中宛若一幅動感十足、有聲有色的圖畫。泉州附近這片層層進進紅磚紅瓦砌成的院落,隨著當地經濟的快速發展,已不再受青睞,漸漸被堅實方正的石頭民居取代。
奇特的“紅磚文化”
福建民居以其意境高遠、哲理深奧、形式奇特而聞名於天下。
一提到福建民居,人們自然會想到福建土樓,其實,除了福建土樓外,福建還有許多獨特的民居形式,被稱為“紅磚文化”的泉州民居,就是與眾不同的一種。這種“紅磚文化”,一直影響到臺灣的民居。
與西方建築普遍使用紅磚、紅瓦不同,中國民居都是使用青磚、青瓦,因而形成中國民居深沈、清雅的藝術特色。但唯獨泉州附近的民居與中國其他地區的民居不一樣,也像西方建築那樣,使用紅磚、紅瓦,這種被學者稱為“紅磚文化”的現象,引起了我們的興趣。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至今學術界尚沒有令人滿意的答案。
為了尋找一個理想的答案,我們來到泉州。
泉州市建設委員會副主任蕭則庭告訴我們,泉州地區幾個縣的經濟發展很快,人們生活改善後,拆掉了舊房子,蓋起了新民居,真正要看“紅磚文化”的東西,不是這麼容易了,他建議我們去南安縣官橋鎮看看,那裏還有一個村莊保留了傳銃民居的風貌。
官橋鎮離漳州有四十多公里,官橋縝的薛建設副鎮長帶我們來到這個鎮的漳裏村。一進村,首先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片紅色!那一大片紅色,在清晨的霞光中向我展現了一幅有聲有色的形象圖畫,觸動了我的想像、情感和審美感受。
我們在村頭找到了一家新建的樓房,從樓頂上俯視整個村莊,可以看到一片紅色的、錯落有致的屋頂。這個村子建於清光緒癸卯年秋(一八一一年),其中有十三個院子都是蔡德淺一人出資興建的。蔡德淺是旅居菲律賓的華僑,海外經商致富以後,回鄉建宅第,為的是光宗耀祖。
漳裏村是一個十分典型的泉州民居村落。村莊在興建時就有統一的規劃,道路橫豎筆直,成方格狀。在道路上行走,你會看到腳下都是石板,石板的下面是潺潺的流水,這是村莊的排水系銃。道路從南到北是逐次提高的,假如你從南向北行走,每走十幾公尺,就有一級踏步提高路面,形成整個村落前低後高的地平面,這樣建起的宅子,符合《陽宅十書》上的“前低後高,子孫英豪”的說法。
不同於其他地區村落的另一個特點是,這裏的民居儘管設有院牆,但每一個宅前都有一塊小廣場,上面鏽滿了石板。從整個村落看,等於是南北向的道路窄。而每盧宅前的小廣場,實際上就是東西向的道路,所以,東西向的道路特別寬。在南北向的道路上基本看不到門,兩側都是房屋的馬頭牆。而東西向小廣場的寬街道,北倒是一個個院落的正門,南側是一個個院落的後門,並且每個院落的外面都設置一個水井,其序列不僅合乎邏輯,而且井然有序。
看到這麼好的村落,我不解地問蔡玉郎村長,為什麼唯獨這個村莊的老房子能基本完整地保留下來呢?蔡玉郎說,說來也許會使人感到奇怪,事實上,這個村的人口在不斷減少。減少的原因,主要是有四十多戶居民都移民走了,大部分是去的香港,這些人都是通過海外的親戚遷居出國的。這樣一下子就走了三百多人,現在村裏還剩下一百六十戶,只有六百多人,所以,老房子足夠住了,因此,新房子蓋得不多。這就是漳裏村紅磚民居能成片保留的主要原因。
漳裏村的夢魘
蔡玉郎說,這個村曾有過輝煌的時候。據說,當年建村時,僅蔡德淺一家就花去四萬多塊銀元。施工的時候,蔡家每天都有一個老鄉去泉州挑銀元回來付工錢。那時候,漳裏村頗有名氣,正如蔡氏宗祠石刻楹聯上所說:“東渡文名馳洛下,一時財氣壓江南。”可是沒想到,一九五零年土地改革時,這個村裏最好的十三個大院的主人都被劃定為“地主分子”,房子分給了貧農和下中農,從那時起,漳裏村就不行了。
分到房子的貧下中農,有的賣傢俱,有的拆傢俱,有的拆房子賣,因為房子和傢俱都不是他們祖上傳下來的,也沒有什麼感情,所以,每年變賣一部分,用以吃好穿好。直到一九五七年,上級政府為了落實華僑政策,才把這十三戶地主的成份重新劃定為華僑工商業者,房子雖然退給了原來的主人,但已經拆掉的房子、賣掉的傢俱就沒有辦法再回來了,漳裏就是從那時起,開始被破壞掉的。
蔡玉郎帶我們來到村西北角的蔡氏宗祠,這原是村中最好的一組建築,現在只剩下幾個斷壁殘垣。他告訴我們,一九五一年,為了建中學,上級派人把蔡氏宗祠拆去建教室了,當時那個學校叫南星分校,就是現在的五星中學。拆祠堂時,村裏的人都不敢出來講話,所以,只剩下如今這個遺址。
我細心觀察了這裏的居民,有地方特色的東西很多。如建築正立面的下部石雕,都有類似於傢俱的兩條老虎腿的裝飾,牆基石有,柱礎有,踏步有,門檻有,從下面靠近地面的位置橫著數過去,一棟房子有幾十對形象渾厚、莊重平穩的老虎腿,就像一個個的石頭案桌、
板凳、床踏板一樣,把房子給抬高了。這中仿傢俱的裝飾在泉州的老房子上都能見到,實在是有趣。
泉州民居的屋面也和其他地區不同,這裏的瓦是平瓦,平面僅微微拱起,不像其他地方的弧度明顯的仰合瓦。常見的有兩種瓦,一種是類似於北方的仰合瓦,一塊凹,一壟凸地擺放;另一種是只擺凹瓏
的平瓦,在一行行的錘隙上放置鈿繃的筒瓦。尤其是在屋面上用玻璃做成許多個天窗,使室內光線得到改善。
屋面是兩頭起翹的,四個屋角抬起。屋脊更是十分明顯地兩頭翹起,用燕尾做裝飾。我一開始不明白為什麼燕尾能翹這麼高,在近處仔細觀察後發現,屋脊的兩頭都有許多根鐵絲在裏面,所以,燕尾能
做這麼細、這麼高。燕尾剛做好時是白石灰的,雨水的反復沖淋,使
石灰的上部長了青苔,變成油黑色,而石灰的下部卻是白色,看起來 真像淩空展翅的飛燕,黑色的脊背,白色的肚皮。
泉州民居的平面形式也和外地不同,當地人簡稱為六壁大厝,為了使人明白,只有畫下來,才能從圖中瞭解這種複雜的形式,各個房
屋居住的家庭成員也有講究,請看平面圖。總之,中國傳統的昭穆之 制在泉州民居中得到了非常全面的體現。
紅磚文化可能是泊來品
值得一提的還有泉州民居上大廳(請看平面圖)的燈梁。燈梁是在上大廳房頂上橫向架設的一根細梁,不起任何結構作用,但它的精神寓意極其重要。上燈梁時,要請師公來選擇吉日,界時要舉行大典,敬天地,宴請親朋好友,按時辰上燈梁。燈梁都是有漆塗彩繪的,畫得有些像北京故宮中的鏇子彩畫,呈現以石緣和金色為主的基調,典雅清秀。按照當地習俗,只有上了燈梁後,房主人才能在上大廳設祖堂。
在泉州,到處可見精心佈置的祖堂,有的家裏掛著兩幅長達一人多高的舊照片,一個是老太爺,一個是老太婆,身穿清朝的服裝,對於現代人來說,十分稀罕。廳堂的傢俱也有講究,就拿案桌來說,一般要擺三個,最外面的方桌是八仙桌,再向裏的長桌叫長案桌,靠牆最長的一個叫神龍案桌。三個桌子一個比一個高,桌上擺著的香籠冒著青煙。令人感到可笑的要數祭祖宗的蠟燭了,是用電點亮的,紅光一閃一閃,從遠處看確能以假亂真,又省錢,又不曛人,還不用換蠟燭,不愧是現代科技與古老信仰的完美結合。
泉州民居為什麼要用紅磚呢?我查閱了許多文史資料,上面都沒有記載。我走訪了泉州市的文管部門和建築部門,他們也都不知道。我注意到,不僅民居,泉州的寺廟等古建築也用紅磚紅瓦,如建于唐開元年間的開元寺附屬建築就是這樣,但這些附屬建築肯定是晚于唐代的。泉州市文管會的姚洪峰告訴我說,這是宋代建築,我認為其修建年代還要晚。因為泉州出土的宋代以前的磚瓦是青色的,泉州宋代的城牆磚也是青色的。我想,有這樣一種可能性,就是在歷史上,泉州曾有過許多外國人來這裏定居,有的還做了大官。像西亞來的蒲壽庚在宋末元初任司舶司提舉多年,相當於現在海關的長官。這一批海外來的人做官後,還保持了原來的生活習俗,用紅磚砌造房子。中國老百姓有上行下效的傳綾,加上泉州附近粘土中三氧化鐵的含量高,燒出的磚瓦特別紅,且中國人又把紅色作為喜慶祥和的顏色,所以,慢慢地,大家都採用了紅磚紅瓦,因而形成了奇特的紅磚文化。當然,這只是一種假說,還需要更多的歷史材料來證明。
惠安女對新民居的貢獻
泉州的老房子拆除以後,新建的絕大多數是石頭房子。泉州的石料很有名氣,我們來到泉州十五裏外的石龔採石場,看到巨大的懸崖下,叮叮噹當的回想著錘子敲鑾石頭的聲音。這個採石場從唐代就開始開採了,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其他地方的白石頭,剛開採出來很白,但用在建築物上,時間長了就發黃,而這裏的白色花崗岩永不變色。一九七七年,北京修建毛澤東紀念堂時,就選用了這裏的石料做白柱子,當時還是作為政治任務來佈置的,而且限期完成。
在石龔採石場,我注意到搬運石料的全都是惠安女,就好奇地問泉州市建委的黃金良先生:“怎麼幹輕活的都是男人,而幹重活的都是惠安女?”黃金良先生告訴我,惠安女特別能吃苦,在泉州各縣許多地方的建築工地上,都能見到惠安女。
為了使我們更加瞭解惠安女的情況,第二天一早,黃金良先生就帶我們趕到了惠安縣的崇武鎮。崇武鎮在海邊上,港灣裏停著一艘艘漁船,這個鎮百分之六十的居民以捕漁為業,其餘的居民主要是石匠,生產石雕工藝品。
汽車沿著海濱行駛,一片碧藍的海水展現在我們眼前,大海的對面,就是臺灣。大海之濱屹立著的那座石頭古城,這就是建於明代洪武二十年(一三八七年)的崇武古城牆。古城牆全部用花崗岩砌成,歲月偷逝,儘管六百多年過去了,古樸、堅實的古城仍潔白如初。我們爬上古城的一個至高點,俯視腳下,是一大片高低錯落的石頭新民居。鎮政府的莊克勝說,崇武古城有十九點六平方公里,城裏住有六萬七千多人,原來都是一色的紅磚民居,和泉州民居風格一樣,近年來全部改造成了石頭房子。現在只剩下很少幾棟老房子了。
剩下的老房子中,最好的要數現在作為鎮政府辦公室的一個大宅子了。宅主原是張輝煌,有兄弟三個,但以後去了臺灣,再沒有回來過。從張輝煌宅,我看到崇武的石雕真是複雜細緻,很多地方都是鏤空的,人物不僅僅用浮雕,而且許多裝飾已經採用了圓雕形式,大大豐富了裝飾構件的視覺效果。
崇武人現在富起來了,人均年收入一千三百四十元,所以,到處都是建新房子的,當地人都把石材打成二十四公分寬的標準寬度,與磚的長度一樣,牆體就是二十四公分寬,這樣,磚石有了統一的尺寸,從石材開採到建房都方便不少。我看到一處建築工地上,一個石匠在下面把粗加工後運來的石料再細加工一下,兩個砌工在樓上砌牆體,其餘的六個搬運工都是惠安女。
惠安女不僅要把石料抬上樓,還要幫砌工搬上牆體,砌工根據垂吊的定錐,把石料下面塞填上幾塊小石頭,再糊上泥就可以了。惠安女要用抬石頭的短竹杠量一下牆體上所需下一塊石料的長度,然後到下面的石料堆裏去找長度合適的,再抬上樓。
我感到,工地上絕大多數的活都是惠安女幹的。一打聽,石匠和砌工每天每人可掙二十元左右的工錢,而惠安女每人每天只能掙七、八元錢。據說現在房主人都是採取包工制,不再管飯,所以,除去吃飯的開銷,惠安女的收入的確不高。
泉州一帶的新民居是地地道道的石頭房子,石頭牆體,石頭樓梯,石頭窗框、門框,石頭柱子,石頭梁頭,石頭樓板,石頭鋪地。這種全用石頭作為建築材料的住宅,過去只有西方才有,所以說,泉州新民居也是極富特色的。只是體現在傳統民居上的“紅磚文化”,即將永遠消失。
泉州民居建築特點
泉州民居的主要形式是四合院,這種合院形式保存了許多宋代以前中原地區民居建築的特點。據《八閩縱橫》記載,中原漢人大規模的遷徙入閩曾有過多次。最早的一次在東晉時,歷史上稱為“衣冠南渡”。這次入閩的漢人多定居在閩江下游和泉州晉江流域,據說。“晉江”由此得名。入閩的人,來自中原,自然帶來中原傳統建築特色。中軸對稱、相對低矮開放的四合院民居佈局形式,被泉州附近的人們給保存下來,一直使用到今日。
福建人由於是從中原遷來,為了懷念先祖,不忘本分,所以宗法禮教思想根深蒂固。尤其在泉州一帶,敬神祭祖的習俗,在民間紮根很深。平日,直進尋常人家,可以看到中堂香煙繚繞。每逢節日,家家都要舉行祭祀活動。除了專門的家祠外,每家在主廳堂(上大廳)都設有祖宗牌位,並且在廳堂上空設燈梁。
供奉祖宗牌位的神龍案桌也有講究。在泉州的廳堂中,一般設有三個桌子。一個是正方形的八仙桌,後面是長方形的長案桌,再後面是長條形的神龍案桌。這三個桌子是一個比一個寬,一個比一個高,並按照從低到高的順序從外向裏擺放。除了神龍案桌外,燈梁也是非常重要的,據說燈梁可以去邪驅魔,所以燈梁上都繪有彩畫。燈梁是一個人家神靈的象徵。文革中,許多出身地主、富農人家的燈梁都被紅衛兵給拆除毀掉。人們相信,只要誰家的燈梁被撤毀,誰家就再也發達不起來了。所以,泉州居民的主廳堂兼有祠堂的功能,在民居中佔有相當突出的地位。
四合院在不同的地點有不同的風格。北京四合院庭院方正,而且很大,相比之下,四周的房子顯得比較小。陝西、山西的四合院,是東西狹窄、南北闊長的庭院,有時窄得就像是洋房中的走廊。四川的四合院也是狹長的形式,但與陝西、山西的形式正好相反,南北窄而東西長。泉州的四合院除了進深大以外,面闊寬是其主要的特點。泉州民居四合院的正立面非常華美。紅色的磚頭與灰綠的石頭形成對比。在牆體的基礎部位,有案幾一樣的石雕裝飾,給人一種靜寂灑落的感覺。除了活潑輕盈的磚雕外,紅磚的拼花是極具地方特點的。泉州民居的紅磚叫做福辦磚,用於外牆砌築時,利用磚頭深淺不同的顏色拼成圖案,不再作任何裝飾,只稍作勾縫。泉州民居的磚石雕刻應用得非常廣泛,除了民居的主要入口處有大面積的磚雕石雕外,在內部庭院中也有許多石雕的鏤空花窗,而且幾何圖案少,大多是近似寫實的植物和人物圖案,形象細膩,市俗味道很足。
由於泉州一帶粘土中三氧化鐵的含量高,所以燒出的紅磚色彩特別好看。據筆者調查,紅磚民居主要在晉江、泉州、惠安、南安四個縣。永春縣也是紅磚,但紅色更深,像豬血一樣的顏色。但那裏的屋頂,大部分是使用青瓦。當然漳州也有紅色民居,但數量明顯不如泉州多。由於泉州城裏大都是紅磚民居,所以用青磚蓋房子的人家就顯得格外突出。如泉州有一處地名叫青磚徐,就是因為那裏曾有一戶姓徐的人家用青磚砌房。
與其他地區民居不同的是泉州民居雖也用有弧度的陰陽瓦(仰合瓦),但弧度極小,這種平瓦當地人稱垠(音兩)。椽子也和北方棍式的不同,寬度很寬,但很薄,像木片條,當地人稱為桷枝。
中國民居最富表現力的部位在於屋頂,而泉州民居的屋頂完全不同於中國其他地區。泉州民居的屋頂呈雙向凹弧形的曲面,換句話說,在泉州民居的屋頂上,你找不到一個真正的直線。如果從正面看這條線是直線,當你從側面看時,它就是弧線。全國大部分地區的民居屋頂,儘管也是人字形的雙坡屋頂,但正脊、瓦壟、簷口都是直線。如果你注意過北京故宮屋面的話,你會發現,從側面看屋面時,屋面微微有些凹弧線,這在建築學上稱為舉折。但從正面看屋面時,正脊、簷口都是直線,只是四角起翹。這是明清建築屋面的特點。
泉州民居則不同。房屋的正脊中間低兩頭高,兩端的翹角處有美麗的燕尾。這是因為泉州人保持了自己祖先從中原南遷時帶來的中古時期北方建築的建築風格。這種屋面呈輕盈的輪廓,給人以騰躍、飛翔的感覺。尤其是在陽光的照耀下,那悅人的磚紅瓦面,化實相為空靈,引人精神飛越,超入美境。
天井在泉州叫做深井,深井滿鋪石板。天井的一圈都是排水溝,以適應南方雨水多的特點。典型的泉州民居院落平面比較複雜。除了中間的大天井外,四周有四個小天井,構成相對獨立的生活小空間,增加了一種空間變幻的層次。正是因為有了不同形狀的小天井,才使得高低穿插的屋頂簷口得以充分體現,形成虛實明暗的交融互映。
大天井在泉州民居中起著中心空間的作用。廳堂和大天井融為一體。廳堂是灰色空間,天井和廳堂在鋪地上有一級踏步的高差。廳堂前鋪的一條長石板很重要,在當地稱為大石砛。大石砛的起點和止點都對正兩根廳廊柱(見平面圖)。石板縫和柱礎形成“丁”字形,當地人稱為出丁,據說這樣可以生男孩,家庭能夠人丁興旺。
在住房的分配上,泉州人嚴格按照“昭穆之制”,左為上,右為下,各個房間都有相對的名稱。家裏的男孩子要按照長幼次序來分配住房(見平面圖)。由於四合院中心部位是由四房一廳所組成。四房一廳又是由六座縱牆組成的,所以當地人稱典型的泉州民居為六壁大厝。
值得一提的是臺灣不少地區的民居與閩南沿海如晉江、泉州、蒲田等地的民居,無論在平面佈局、屋脊起翹乃至細部裝飾等方面都很相近。有的福建移民還用故鄉的村名來命名臺灣的村寨。所以泉州民居的研究對於臺灣民居研究有著特殊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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