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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譜時要堅決避免的十大陋習
2022年11月6日
國家有史，地方有志，家族有譜。然而受攀龍附鳳、光宗耀祖等封建思想的影響，以及交通資訊和文化水準的制約等原因，古代家譜存在的失實欠缺之處，可謂比比皆是。這些問題，往往使家譜的可信度大打折扣，以至於家譜成為“天下最不可信之史籍”。然而在新時代的修譜大潮中，不但很多陋習被傳承下來，還有不少新的問題出現。因此，筆者結合這些年在家族文化研究交流中的心得，整理出幾點修譜中的常見陋習，並提出修正意見，以供大家參考。希望能引起譜學同好們的共鳴，以至於起到警示作用，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大家指正。
一、攀附聯宗
古代封建門閥思想的原因，出於抬高家族地位和聲望的考慮，有一些家族在編修家譜時，存在攀附假託，虛構世系，冒認帝王和名人為先祖的弊病。或是以“聯宗”為名義，將同姓不同宗的人或家族聯合成一個宗族。往往是兩支或多支不同的支派來往密切或者有過團結互助的經歷，從而產生聯宗聯譜，編排出一個共同的祖先來，記錄在同一套家譜裏。筆者曾經收到江西兩支李氏家族的家譜，一份記載著的先祖既是唐德宗時的西平忠武王李晟，而上面的遠祖又是唐太宗之弟滕王李元嬰；一份記載著的先祖既是西平王李晟，遠祖又是唐太宗第三子吳王李恪。上述幾個李氏人物的世系現今早已經明確，並無家譜中的傳承關係，可知這兩份自相矛盾的家譜當屬攀附或聯宗無疑。針對這些問題，筆者認為應該結合查找歷史文獻、墓誌實物等可信資料予以辨別，對家譜中存在的錯誤加以修正。
攀附聯宗
二、妄自尊大
很多家族的家譜都有敘述自己這個姓氏歷史悠久，人丁興旺，名人輩出，當官的怎麼怎麼多，家風傳承怎麼怎麼好等現象。其實每個姓氏都有其深厚的歷史背景，誰都不是突然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時間長了，人丁多了，出幾個名人也是必然的。反過來說就算是名門望族，也難免會出現作奸犯科甚至賣國求榮的不肖子孫。另外對於始遷祖的來源，歷史真相更多的是逃荒、逃難、避仇、入贅、流放、充軍、從軍、做小生意、政府組織的移民等等，因做官和做大生意遷徙的只能是少數。有些家譜往往會把祖先的來源說得好聽一些，還會把家族裏面一些人物恩賜的榮譽頭銜寫成實職官銜，以此來提高聲譽等等，但又經不起推敲。所以修譜在抑惡揚善的同時，不應過分地自吹自擂，要適可而止，否則夜郎自大，反而會引人恥笑。
三、亂造祖像
修譜時，因為很多家族的祖先像已經難以求得，就請修譜匠人繪製或者塑造個始祖像出來，本亦無可厚非。然而如果不尊重史實，憑空捏造，往往會出現張冠李戴，唐人宋服的情況，甚至有些家譜中的人物像都是同一副面孔，就只是變換了下服飾，毫無真實性可言，充其量只是滿足了部分人的心理需要而已。據老輩知情人傳說，以前很多譜師為了多得到點好處，而常會慫恿修譜的家族製作祖像。
亂造祖像
四、以訛傳訛
每個家族都有一些家族淵源、家族名人的口傳訊息，由於口口相傳，所以隨著年代久遠，很多人物、事蹟往往眾說紛紜。加之道聼塗説，因而出現以訛傳訛的現象，並在譜牒中加以反映。例如諸暨楓橋“敗財星駱小五”的傳說在當地可謂婦孺皆知，但查證家譜事實並非如傳說那樣玄乎。更為不可取的是，很多人竟然信傳說為真，甚至掩蓋了原本的事實，以至於把駱小五記載成駱小虹、駱曉紅或駱小紅等，更說明了這一問題的嚴重性。又如很多古人中舉人或中進士，在民間常被訛傳為中狀元，可天底下哪有這麼多的狀元啊？因此，針對這類傳說我們必須引起重視，應予以梳理考證或存疑說明。
五、嫌貧愛富
現代，很多家族把捐款多的人或家庭在譜中上照片，甚至單獨立傳，而有些人因為不交上丁費，以至於未載入譜中，這顯然是不可取的。筆者以為，家譜是一族之史籍，應以客觀史料為主繩，不是某些人用來炫耀財力或者為部分人歌功頌德的工具，捐款的多少一方面是與個人財力有關，另一方面也是對家族的貢獻，因此應該一視同仁，不能讓家譜看起來有銅臭味。當然，可以在捐款名錄中加以標明，以資鼓勵。
嫌貧愛富
六、占乩偽託
因先祖名諱及生卒年失考，採用占乩的方法來補足，對於空缺的世系，也有任意編造名諱和挑個吉利日子作為生卒日期的情況出現。一般家譜開頭也總有幾篇名人所撰的譜序傳贊，但很多作者生活的年代與撰寫的時間對不上號，或者根本與所處的歷史背景對不上，這往往就是偽託所露出的破綻。例如前些年出版的《全宋文》，對孤立於家譜上的文章則完全不予采信，以至於很多真實的佚文也只能被埋沒於譜牒之中，這也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針對這類情況，我們在確切證實是編造的情況下，可在文後作注釋說明，以減少謬傳帶來的不良影響。
七、隨意增刪
在修譜過程中，把舊譜中原有的文史資料，以及失去聯繫或無嗣族人的世系行傳擅自刪去，這不僅破壞了原始資料的傳承，也為尋根問祖增加了很大的困難，從長遠來看甚至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還有畫蛇添足，在新修家譜時隨意加入一些毫無價值的內容，也是一種較為常見的現象。因此，筆者認為，修譜時應該忠實地保護原始資料，但對加入的新內容應該持有嚴謹審慎的態度。
八、削籍除名
古時對家族中不孝不悌，作奸犯科者，或為僧道、為奴僕、從事低賤職業的藝人、改嫁外族的婦女等予以削籍除名，並美其名曰“隱惡揚善”，這也是不可取的。例如1948年泰興梅氏家族修《延令梅氏重修家譜》，因為梅蘭芳祖父梅巧玲有出繼江家這一原因，加之當時藝人的地位很低，所以當時的修譜者出於維護封建族權的需要，無視與梅巧玲同為長房梅志甯後裔這一史實，而斷然將梅巧玲等人“削籍”。這無疑使該家譜失色不少，也為當年梅蘭芳尋根時也增加了不少難度。家譜是所有家族成員的譜書，本應實事求是，善惡並書，不應區別對待，家族成員理應一律上譜記載，而且這樣也能起到勸善懲惡，教育族人的作用。
九、重男輕女
舊時代的家譜，由於男尊女卑思想的影響，絕大多數女性在譜中往往沒有記載名諱，特別是女兒更是記載得比較簡單，有些甚至乾脆不提。現今男女地位平等，再說女性本來也是家族裏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員，故而也應該把女性的相關情況同男性成員一樣完整地記錄在譜中。不過作為出嫁的女兒，因為“內夫家而外父族”的原因，一般記到出嫁就可以了，對於其卒期、葬地、子女情況這些都要完整記載下來也是不太現實的。
重男輕女
十、攀比浪費
某些家族在修譜時，為了顯示宗族的勢力、財力和地位，往往會投入大量的資金，選擇價格較高材料印製、裝飾家譜，圓譜時又大肆置辦酒宴，發放昂貴的紀念品，請來比較有名的演員和戲班子等等。常會出現宗族之間相互攀比，以超過或壓倒他族為榮，還有一些修譜人員動輒大吃大喝，甚至借機旅遊，貪污資金。這幾類情況，不僅造成極大的浪費，給族人增加了經濟負擔，而且違背歷史潮流，破壞社會和諧，也是很值得我們引以為戒的。
家譜是反映家族歷史的史書，而歷史必須嚴謹，實事求是。以上幾種陋習的後果卻是非常深遠的，有些甚至在社會上造成較為惡劣的影響。所以在新修家譜時要加強教育引導工作，統一人們的思想觀念和具體行為，要使人們認識到這種活動具有積極意義的同時，也要把握尺度，注意方法，講究原則，不要對社會造成負面影響。總之應該取其精華，棄其糟粕，更好地繼承修譜這一文化遺產。
作者：李科才
配圖：河南省家譜研究會新聞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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