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在歷史上先後有“七閩”、“八閩”、“九閩”的別稱
據古籍《周禮.夏官.職方氏》記載:“辨其邦、國、都、鄙、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這裏的“七閩”,是福建見於史籍之始,也是福建簡稱“閩”的出處。鄭玄注:“閩,蠻之別也……四、八、七、九、五、六,周之所服國數也。”賈公彥疏:“叔熊居濮如蠻,後子從分為七種,故謂之七閩。”“七閩”概指當時散居於今福建和浙江南部以蛇為圖騰的七支部族。東漢許慎《說文解字》雲:“閩,東南越,蛇種。”從遠古開始,福建即有崇蛇風俗,現在一些地方仍有遺風,如長汀有蛇山廟,漳州南門外有古老的蛇王廟,南平樟湖阪一帶則流行正月蛇王節祭典與遊蛇燈活動。而在清朝嘉慶年間蔡永蒹(晉江人)《西山雜誌》中則有“七閩”的另一種解釋:“古丹釋義皇使盤瓠掌閩為七族:泉郡之佘家,三山之戶,劍川之高山,邵武之武夷,漳岩之龍門潭,漳郡之蘭太武,汀贛之客家,此即七閩也。”此說則出於後人附會,最為明顯的是在遠古時還無“客家”人。
從周朝至今,福建稱“閩”的歷史已有近三千年了。古代在福建的行政建置常帶有“閩”字,如秦時置閩中郡,漢封閩越國,南朝陳設閩州,五代王審知立閩國。“七閩”亦曾被用來泛指福建一帶地區,如北宋年間,福州人蔡伯唏四歲能詩,舉神童,宋真宗趙恒贈其《賜蔡伯唏》詩大加讚揚,首句雲“七閩山水多靈秀”,高度概括了福建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成為傳誦千古的名句。大文豪蘇東坡在《送張職方吉甫赴閩漕》一詩中說:“空使吳兒怨不留,青山漫漫七閩路。”
到了北宋太宗雍熙二年(九八五年),置福建路,轄福、建、泉、漳、汀、南劍六州和邵武、興化二軍。南宋時,升建州為府,福建轄一府五州二軍。元代,福建行政建制幾經變動,到至正十六年(一三五六年)改福建為行中書省,下領八路。明朝改路為府,清承明制,福建依然保持八府建制。從宋至清的九百年間,福建在大部分時間裏保持八府建制,故有“八閩”之稱。據說宋太祖趙匡胤得天下後,曾為崇奉王審知的閩王廟御筆親題“八閩人祖”廟額,但這種說法是值得懷疑的,因為在宋太祖之後才出現福建轄八州(軍)的局面。閩清白岩山,相傳有一百零八處天然岩景,俗稱百景岩,有南宋朱熹題贊的“八閩岳祖”崖刻。南宋泉州知府王十朋,在州署衙門題聯曰:“八閩形勝無雙地;四海人文第一邦。”元代,吳海《遊鼓山記》雲:“福(州)為八閩都會。”明代,鄧應奎《君山歌》有句曰:“八閩丘壑稱奇絕。”至今福建人民還十分自豪地用“八閩大地”來稱呼自己可愛的家鄉。祖國各地以數字加簡稱來代指一省的,除了“八閩”外,大概只有“三秦”(陝西)、“八桂”(廣西)了。
臺灣與福建一衣帶水,血脈相連,自古以來關係十分密切。元代在澎湖設立巡檢司,隸于泉州路同安縣。清朝康熙二十二年(一六八三年),一代名將施琅率清軍統一臺灣,之後他針對當時清朝內部“遷人棄地”的錯誤意見,上疏清廷,詳陳臺灣的重要性,力主保留臺灣,屯兵守衛,設官管理。清廷最終採納施琅的意見,於翌年(一六八四年)增設臺灣府,管理臺灣、澎湖,仍歸福建省管轄。這樣福建為九府建制,史稱“九閩”。直至光緒十一年(一八八五年),臺灣才正式設省。故福建為“九閩”的歷史有一百零一年。康熙二十四年(一六八五年),流寓臺灣,後被稱為“臺灣文獻初祖”的沈光文(一六一二~一六八八,浙江鄞縣人),在《東吟社序》一文中說:“閩之海外有臺灣,即《名山藏》中輿地圖之東港也。自開闢以來,不通中國。初為顏思齊問津,繼為荷蘭人竊據。歲在辛醜(一六六一年),鄭延平(鄭成功)視同田島,志效扶餘;傳嗣及孫,歸於聖代,入版圖而輸賦稅。向所雲八閩者,今九閩矣。”簡扼概括了臺灣從古至清初的歷史變遷及其與福建的淵源,這也是最早提到“九閩”的文字記載。在此稍後,江日升(福建惠安人,本姓林)撰著《臺灣外記》一書,有寫於康熙四十三年(一七○四年)的《自序》,落款“九閩珠浦東旭氏江日升”。清初曾任福建巡撫、江蘇巡撫、禮部尚書,被譽稱為“天下第一清官”的張伯行,著有《周子全書》,前有其作於康熙四十七年(一七○八年)的序文,曰:“丁亥(一七○七年)春,恭膺簡命,叨撫九閩。”所謂“叨撫九閩”就是指他在這一年擔任福建巡撫。更值得一提的是,建於明末清初的福州市龍峰泰山廟內保存有一幅古壁畫,描繪了包括臺灣在內的福建九府官員覲見皇上的情景,有力地鑒證了福建被稱為“九閩”的史實。福州市郵政局、福州市榕台交流協會曾將這幅珍貴的壁畫印製成明信片——“閩台同省、古畫存證”發行,生動形象地反映了海峽兩岸難割難分的地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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