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佐陳氏義房宗譜序
陳澤荷主編發來《格佐陳氏義房宗譜》書稿,邀我為貴譜作序,卻之不恭,又唯恐讓他失望,拜讀譜稿,不禁想起《幼學瓊林》上那句“貴州省近蠻方”的舊話。我們除去那個“蠻”字的貶義之外來看,這正好說明彝族先民是早期開發貴州的主體民族!據《水西世系.安氏本末》記載:篤慕約為春秋戰國時期人。《西南彝志選.前言》記載:“篤慕乃彝族‘六祖’之先父”,又據《羅甸水西安氏世系》記載:其後裔勿阿納遷居創業于南廣鹿裏及水西,即今雲南鎮雄、畢節大方一帶。貴州《大定縣誌》:“勿阿納統治水西地,自立為王,立規章法令,設四十八目,為羅甸水西開國君長”。
勿阿納之五世孫妥阿哲(又名火阿濟、濟火),於蜀漢建興三年(公元
225年)蜀相諸葛亮南征,濟火于楚敖山與其結盟,獻糧通道以迎師。佐諸葛武侯平定西南智擒孟獲。武侯表封其為“羅甸國王”,授予“丹書鐵卷”,令其治理慕胯(今貴州大方、金沙、黔西、織金、納雍、水城一帶),世長其地。國號彝稱“慕俄格”,漢稱“羅甸”。直到清康熙三年(公元1664年)改土歸流。此前的水西一帶都是彝族主政,故貴州彝族先民的歷史多收入國史和地方誌之中。不過,彝族先民歷來也很重視本民族的譜牒。本譜支系的始祖--義房之祖陳毓武(白諾)精通彝漢經典,掌水西宗祠之祭祀,他就編修了羅甸世系之譜牒。
改土歸流之後,彝族先民的史跡登錄方志、國史的比例大為減少,於是,他們更加重視編修本民族的譜碟:清光緒年間就有仁房陳憲中和義房陳興中等族人牽頭整理本支系的譜序、編撰全族排行;宣統年間有陳聘臣等號召組織合族修譜。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實行民族平等,作為奢香後裔的大方名門望族的陳氏家族,更加重視編修本族的宗支族譜。1957年,總族長陳厚德、陳世德就奔赴本宗族的各支各房,組織全族纂修譜牒。時任大方縣民委主任的陳奎章全面輔佐,提供了陳氏家族極有價值的歷史資料;義支族長陳永昌等參與修編族譜。1997年,貴陽春風學校校長陳世學召集全族各支代表開會討論、研究編修各支系族譜。
值得大書特書特書的是:大方彝族,不但歷來重視編修本宗族各支系的族譜,還為中國彝族史做出不可磨滅的重大歷史貢獻!而今史學界公認的彝族史志《西南彝志》就出自大方彝族先民之手。具體說來,就是本譜支系始祖陳毓武(白諾)與本民族的羅姓唄慕開始合作編撰的。本譜記載——《西南彝志》的前身:“《哎哺啥額》一書乃(毓武)公與羅姓唄慕合之編撰,然遲暮之年仍未畢,後由秀昌、秀川二公分冊編錄達數十年之久。該書彝文原本,乃我陳氏義房祖傳收藏之物,後由國家民委及彝族文化工作者翻譯定名為《西南彝志》,作為國家珍貴的民族歷史文獻,現存于北京民族文化宮。”對此,筆者略知一二。1980年,我與本縣的縣委副書記李進修(彝族)到北京民族文化宮參觀彝族歷史文獻,當時那裏陳列的只有貴州奉獻的以《西南彝志》為主的一些文獻。為什麼沒有雲南、四川的文獻?我感到有些不解,到當時的中央民族學院諮詢。王桂馥等相關人員解釋:貴州奢香夫人與明朝廷往來,引進中原文化較早,貴州宣慰司,作為省部級,級別高,保存較好;雲南相對後進一些;四川涼山一帶遭戰爭破壞較嚴重;廣西彝族人口很少,沒有留下什麼歷史文獻。1980年代中期,我到百納區的三元公社採訪,目睹陳姓農民家保存的國家民委頒發的獻書榮譽證書。
而今,《西南彝志》已經成為我國彝族歷史文化的一部國家認可的重要歷史文獻,稱之為中華民族傳統文化中的一枝絢麗奇葩也不為過!《西南彝志》的歷史價值,已經遠遠超過一個民族歷史文化的價值了!
鄙人不才,受邀為《格佐陳氏義房宗譜》作序是一種緣分,這種緣分又別有一番新意:由此奢改陳姓之後,紹祿公之後裔便先後有了車、陳、李、王、高五姓,其中之一就是我高姓,即我的部分宗親與本支系的陳氏宗族具有血緣關係。我來作序,也是對我部分宗親的先祖盡一份孝心。
作家記者八旬叟高致賢
公元2016年4月4日歲次丙申年二月二十七日清明敬撰於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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