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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陳氏宗族若干歷史問題的考證

彙編:陳洪憲  來源:陳氏宗親網  更新時間:2017年12月13日

關於陳氏宗族若干歷史問題的考證

一、舜帝的“血緣”先祖是誰?是黃帝還是東夷族有虞氏的虞幕。

《史記.五帝本紀》雲:“黃帝生昌意、昌意生顓頊,顓頊生窮蟬、窮蟬生敬康、敬康生句望、句望生橋牛、橋牛生瞽叟,瞽叟生舜”舜是黃帝的九世孫。我陳氏有不少族譜以此沿襲照抄至今。

按:經考證:《史記.集解》注:“舜東夷人也。”孟子也說:“舜東夷人也”。《呂梁碑》載:“舜祖幕,幕生窮蟬,窮蟬生敬康,敬康生句望、句望生橋牛,橋牛生瞽叟,瞽叟生舜。”舜是虞幕六世孫。

據近代史學家考證,大多數認為:有虞氏部落不是黃帝族之後,而是屬東夷族。炎帝和黃帝都出少典氏。炎帝是西戎族的一支,從西方遊牧進入中原後,和九嶷族發生了長期的矛盾,到炎帝八世孫榆罔時被九嶷族打敗,趕到涿鹿,炎帝族隧合黃帝族打敗了九嶷族,捕殺了蚩尤。黃帝族又和炎帝族發生矛盾,經版泉大械鬥,黃帝族戰勝了炎帝族入主中原,乘勝東進到達東夷族的居住中心,降服了東夷族,炎、黃、夷三族承認了黃帝的統治地位,三族以一百個部落組成聯盟(據說這就是百姓一詞的來源),承認黃帝為華夏之主。加之虞幕取顓頊帝的女兒漁婦為妻。舜娶堯的女兒娥皇,女英為妻(入贅),上古視女婿為子,古學者把一切人文制度都推演到黃帝,《國語、魯語》說:“有虞氏楴(大祭祀)黃帝而祖顓頊,效堯而宗舜。”《禮記.祭法篇》說:“有虞氏楴黃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後來又在長期的生活和通婚中融合,通稱自己是炎黃子孫。經考證:有虞氏部落不是黃帝族之後,而是東夷族。陳氏的“血緣”祖先,是東夷族有虞氏,虞幕是己知始祖。

 

二、關於虞舜帝至陳胡公(媯滿)之間的斷代問題。

這段歷史,過去多數譜書缺記載。《中華姓氏通書.陳姓》雲:“夏朝至商朝期間隨著虞舜子孫的退避遷徙,他們的蹤跡埋沒於史記典跡之中,虞思與遏父是一個長長的斷裂帶,有些族譜有斷五十二代的說法。”

按:夏、商兩朝經歷千年,斷五十二代,代傳不到二十年,不符合歷史的傳代事實。經查,有的提斷三十一代,有的提只斷二十代,淮陽陳胡公研究會所編《陳氏宗親》稱:“夏朝斷二十代,商朝斷二十代左右”,並附有斷代的歷代名單,認為這個材料是比較準確的,由舜帝至媯滿三十四代,傳代年數為三十二年。

 

三、陳胡公至慎公這段歷史須要進一步考證。

經查,眾家譜書均稱:“胡公生申公犀,相公皋羊,犀公生孝公突,孝公突生慎公圉戎(第四代),慎公夢于周厲王二十一年(公元前 852年),其間 213年只傳四代,傳代年數為52.2年,令人置疑。自周武王至周厲王,在這 213年中周家傳了十代,四代與十代比相距甚大。據查浙江陳氏《八本源流連環宗譜》載:“胡公滿生永公,永公生明公,明公生岳公,嶽公生清公,清公生申公犀,相公皋羊。”這雖僅屬一家之言,也有值得參考的一面。

 

四、陳佗(五父)和陳躍誰是厲公?

《史記.陳紀世家》雲:“桓公三十八年元月病逝,蔡人助他殺死公子五父及桓公太子冕,佗自立為厲公。厲公二年生完,字敬仲。”後來有些族譜照抄載。

按:經查證:一是《辭書》注:君主時代帝王、貴族、大臣死後,依其生前事蹟所給予的稱號“叫諡號,諡法:‘子議父,臣議君。”“殷(商朝)以前有生諡,周制有死諡無生諡。”陳佗弑太子冕自立為國君,遭國人反對,國人強請蔡侯令其弟蔡季伏殺(又稱誘殺)了佗,死後誰為佗立諡;二是從時間上考證,陳佗在弑太子自立為國君的當年(公元前 707年)又組織參加周桓王第二次伐鄭,失敗回國後,不久就被殺了,在位時間只一年零六個月,國人立陳躍為國君,後稱厲公。《史記》稱利公屬誤;三是《左傳》雲:“厲公名躍”。四是近代史學家論證,也認為陳躍是厲公,陳佗無諡(如柏楊編《帝王後後公主錄》)。

 

五、對陳完田齊世系陳軫複陳的考證。

有的人,有的譜,包括貴州省畢節《頭鋪陳氏譜》把陳軫相楚,封潁川侯,遷潁川的這一事實給以否定。甚至把陳軫說成是陳平之兄陳伯的曾孫,還挪楚懷王時的客卿陳軫來否定齊王建第三子田軫(陳軫)的存在。《頭鋪譜》認為:“秦滅田齊,遷齊王建於共城餓死,齊王建只一幼子,帶到共城同餓死,齊王建無子”。一般還把陳軫相楚、封潁川侯,遷潁川的事實說成是《中華姓氏通書》和各家譜書撰者的誤會。

按:根據上述的說法和看法,已從史上譜上反復考證,都認定齊王建有三子和陳軫複陳相楚的事實是真實的。

一)史上考證:《史記.田敬仲世家》從陳胡公至厲公躍十一世,由陳完(田敬仲)至齊王建傳十六世,共二十七世,都記得清楚翔實。《前漢書》載:田昇之子田安領兵佔領濟北,項羽封濟北王。陳軫之子陳嬰滅秦有大功,楚懷王(義帝)心封上柱國,歸漢封棠邑侯。孫陳余,陳勝時的將軍,項羽封南皮侯,趙王歇封代王。《後漢書》,“漢元後王政君傳”,王莽“自本”稱:是田安六世孫,齊王建八世孫,舜帝後裔。《新唐書世系本》載:“齊為秦所滅,齊王建有三子:昇、桓、軫。桓稱王氏,軫相楚,封潁川侯,因徙潁川陳氏。軫生嬰東陽令史。嬰生成安君餘。餘生軌,軌生審,審生安,安生桓,桓生願。願生四子:清、察、齊、尚。齊生源。源生三子:寔、萴、邃。寔字仲弓,號文范先生,後漢大將軍掾屬。”至今陳軫公子孫撒遍全球,北海,陳留王氏後裔均自稱是齊王田建之後。

二)譜上考證,陳軫公三十三世孫唐虔州刺史陳章于唐垂拱二年(公元 686年)所撰《西昌閬苑族族.本源圖》(又稱世系圖)雲:“齊王建四十四年,始皇二十六年為秦所併,生三子:昇、桓、軫。昇仍田氏,桓改王姓,軫複陳姓等雲。此譜自舜至滿,由滿至完,由完至軫,由軫至寔,由寔至談先,由談先至陳章,脈絡清楚,完善翔實,與《姓氏通書.陳姓》、《馬跡莊譜》、《太和陳氏族譜》,《陳氏春秋》,如江西高安市檢察院陳和平提供《陳氏宗親網》的材料是一致的。

 

六、陳寔和陳實誰是真正的太丘長?

博覽眾譜,東漢時期出現兩個陳寔(陳寔和陳實)。一是厲公支陳完田齊世系軫公之後陳源之子陳寔;一是宣公世系陳平之後陳翔之子陳實。有譜又稱是陳翔曾孫陳實。兩個陳寔“實”的後人都稱:字仲弓,號文范先生,東漢桓帝時的太丘長,兒子都是元方、季方六兄弟,子孫也完全相同,成了譜系中值得弄清的關鍵問題。

一)史上考證:

《後漢書》卷九十二,列傳五十二有陳寔傳(略),卷九十七,列傳五十七有陳翔傳(略)。他們兩人都是東漢桓帝時的名臣,《名漢書》中有較多直接間接的記載。他們兩人的傳記完全可以說明:“陳寔和陳實誰是真正的桓帝時的太丘長,太丘長陳寔是否陳翔之子這個問題。

以陳翔和陳寔兩人傳記比較得出如下結論:

1)傳記陳述本人一生活動的主要事蹟外,同時抬出有聲望的長輩和晚晚輩。陳翔傳提出“祖父珍司隸校尉”沒提父親和子孫。陳寔傳提及有六子紀諶最賢,沒有提及父親。這就明顯說明太丘長陳寔不是陳翔之子;

2)從取名用字看,陳翔之子陳實,“實”是不虛“富”的意思,陳源之子陳寔,“寔”是置的意思,雖然兩字通用但字不同,意不同,只音同,這說明有兩個陳“寔”“實”存在。《後漢書》上的太丘長寔正是陳源之子;

3)從籍貫上看,陳翔是汝南郡邵陽縣人,太丘長陳寔是潁川郡許昌縣人,中國歷來的戶籍制度,父子應同原籍,這又說明陳寔不是陳翔之子而是陳源之子;

4)從家庭出身,看禦史中丞陳翔祖上是歷代為官,妻王氏禦制一品夫人,他“她”們的兒子的出身應屬官宦之家。太丘長陳寔出身“寒”微,家貧,和陳源家庭狀況相符;

5)陳寔得縣令鄧邵同情舉薦才進入太學,太學畢業後,縣令要複召為吏,寔不願為吏,隱避在潁川陽城山中授教,被誤為殺人犯拘捕考問,若他是禦史中丞陳翔之子,首先是可以直接進入太學;不願為吏,可以跑到汝南老家或陳翔官底,就可免去這不應有的一動;

6)陳寔升任聞喜長時,回家服喪一年(《白話史記》為公元 147年),這時陳翔夫妻尚健在,春風得意,更說明他們不是父子關係;

7)從時間上考證,陳寔生於公元 103年,卒於公元 187年。少作縣吏,時間約在安帝后期(公元 106-125年),順帝初期( 126-144年),任聞喜長,太丘長時,年齡已是四五十歲,陳翔顯露頭角,就是劾大將軍梁翼開始,梁翼任大將軍,時在 141-160年之間。這時翔算少年得志,節接高升,這就說明陳翔進入社會比陳寔晚。有些譜稱:“陳翔出生於公元八十五年。”這和本人傳記太相矛盾,劾梁翼時已是六十歲以上,延熹八年( 166年)因黨錮入獄時也是八十多歲,漢制八十歲以上不入獄,而他被判十八年;

08)陳翔和陳寔都是東漢桓帝時的名臣,同朝為官幾十年,因黨事同時入獄,在各自的傳記中,史中,小說中都找不出他們有父子關係的蛛絲馬跡。

按:在史上沒有透露出陳翔有子,他的兒子是誰?但大量的事實充分說明,東漢桓帝時的太丘長陳寔字仲弓,號文范先生的人只有一個,他不可能是陳翔之子。歷來同時、同姓、同名的人有,但同時、同生、同名、同號、同官銜的沒有。

二)對“上譜表”的考證:

夏、商、週三朝實行以“血緣為基礎的宗法制度,秦實行封建專制的中央集權制,宗法制度的思想也並沒有退出歷史舞臺,漢還把加強家譜作強化封建專制的工具,世族把持仕途,壟斷政治權,形成“門第”,魏、晉、南北朝時推行“九品中正制”,“門第”制度形成法律化。各族依託家譜上升族位元,為子孫攝取高位鋪平道路“陳氏在西漢有陳平”上譜表,東漢有“陳寔”上譜表。唐廢除了“九品中正制”實行“科選制”,“門第”制度的思想影響,也沒有退出歷史舞臺,直接滲透宋、元、明、清時期。

東漢祖帝三年(公元 149年)的陳寔“上譜表”稱:“臣十三世祖平公”引起了後人的誤會,由此把太丘長陳寔認定為陳翔之子,陳平十三世孫。經反復考證則不然,史上沒有找到陳翔的兒子是誰?陳寔,字仲弓,號文范先生,桓帝時的太丘長只一個,但他不是陳翔的兒子,是陳源之子。既是陳源之子,為什麼要稱“臣十三代祖平”呢?究其原因:一是東漢更重“門第”,陳寔上幾代都是貧民百姓,往上已改田氏,不算陳氏正宗,只有抬出親族中的西漢丞相陳平才能取信朝廷,有利於提高自己的族位;二是在滅秦戰爭中,田氏湧現出八王和上柱國陳嬰,大將軍陳余等,他們都是站在劉邦的對立面,引起了統治者的警惕。漢一立,高祖劉邦為帝位的穩定和子孫世傳,集諸田于陽陵給予打擊,田氏子孫被迫改姓換名,以避其害,加之西漢末又出現王莽纂漢的事實,更為劉氏朝廷所痛恨,為了避免統制者的忌諱,不得不抬出陳平作擋箭牌。為什麼不以湯、翔為擋箭牌呢?因為代數近容易在世系上漏作假的餡;三是“上譜表”必須是族中最有聲望的人呈報,陳蕃、陳翔他們的族位早已穩定。當時陳軫後裔再沒有顯耀的人,義不容辭落到太丘長陳寔身上;四是東漢桓帝三年( 149年)時,陳翔正春風得意,他不呈報“上譜表”,由其子陳實來呈報“上譜表”,在論理上也不恰當,聲望上不可能,年齡上不許可。五是還有《臺灣德星堂族譜》和《漳州陳氏族譜》稱:“翔生一子宇,宇生一子麟,麟生三子:窬、邃、實”這樣陳實就是翔公曾孫,他的曾孫能跑到醒帝三年( 149)來呈報“上譜表”嗎?所以認定“上譜表”是太丘長陳寔所定無疑,但他是陳完世系陳軫之後陳源之子,不是真正的陳平十三世孫陳翔之子。

三)譜上考證:

據查:認為太丘長陳寔是陳翔之子的有:

1)唐嗣聖元年《陳氏匡山族譜》稱:“胡公少陽始,傳至年平祖三十世,平傳十三世至太丘長實祖,實傳六世至逵祖,逵至予二十三代,至予統計七十七代矣。”

2)明《大成譜》稱:“元帝時、湯;平六世孫,湯之後,移家潁川,七傳而生文范先生實”。

3)清《兆祥譜.原始封》稱:“嘉靖丁未,退休林壑,每夜思,而且求,欲亟修之,乃取各族舊譜閱之,俱乙太丘長寔為一世祖,亦知稱胡公滿受周武王封而得姓……愈自悉心數十數,漫無所得。昨備考列國傳記始得其源流”。

4)清《義門陳氏宗譜》稱:閱讀了唐、宋、元、明、清若干譜本,也證實,寔祖四十三世,闊祖七十二世。

認為太丘長寔是陳翔曾孫的有:

1)《臺灣德星堂族譜》稱:“翔生一子宇,宇生一麟,麟生三子:窬、邃、實。”實過斷給引奇公為嗣子;

2)《漳州陳氏族譜》同上;

3)竣儀支(又稱全溫支,衍公弟弟)族譜稱:“四十八世祖引奇公無子,過繼麟公之三子,太丘長實為嗣子,遷潁川為一世祖。

認為太丘長寔是陳完世系陳軫之後陳源之子的有:

1)唐垂拱二年《西昌閱苑族譜.本源圖》自舜至滿,由滿至完,由完至軫,由軫至寔,由寔至談先,由談先至陳章脈絡清楚,完善翔實;

2)《陳氏春秋》自舜至滿,滿以後的陳國世系直敘到陳翔;陳完的田齊世系敘到太丘長 直到“義門分析”;

3)《姓氏通書》同上;

4)《陳氏宗親網》轉載陳和平提供的資料和上述三譜相同,認為太丘長陳寔是陳源之子;

5)浙江《八本源琉連環宗譜》;

6)《馬跡莊譜》;

7)《太和譜》都說“太丘長寔是陳源之子。

按:在譜上有三個陳實存在,一是陳翔之子陳實,二是陳麟之子陳實,三是陳源之子陳寔。三個陳實“寔”,都稱字仲弓,號文范先生、太丘長,有六子紀諶最賢。經反復考證,追根究底,三個陳寔“實”講的都是同一個人,也就是《後漢書》中卷九十二,列傳五十二的陳寔。

闊(伯宣)公是史學家,王守仁是大文豪,當時《史記》、《漢書》、《唐書》都已問世,拋開史書記載的事實,特別是本人傳記這個鐵證,為了掄載西漢丞相這頂帽子,硬把太丘長陳寔從陳完田齊世系拉入陳平世系列為禦史中丞陳翔之子,把陳諶(季方)四世的孫陳准拉為陳紀(元方)六世孫,又沒有說明原由,令人難解,給後來的續譜者造成了誤會。《兆祥譜》的撰者明知“各族舊族,俱乙太丘長寔為一世祖”,閱了列國傳記也把太丘長寔放到了陳平世系中,經反復查閱《東周列國志》,找不到太丘長寔應列入陳平世系的線索和理由。為了慎重還把《二十五史》中陳氏名人的傳記,記載都逐一閱讀,始終找不出太丘長陳寔是陳翔之子或曾陳的蛛絲馬跡。

經反復從史上,譜上考證,大量事實充分說明,陳寔,字仲弓,號文范先生,東漢桓帝時的太丘長,是陳完田齊世系陳軫之後陳源之子。說他是陳平世系陳翔之子屬誤。陳翔之子(或曾孫)陳實,另有其人,但他不是桓帝時的太丘長。

 

七、關於 唐“灌”與宋“瓘”辨析考證

唐朝陳灌與宋朝陳瓘,是南方陳姓族譜常見到的歷史人物。這兩人本來是很好區別,一先一後,雖音同,而字不同,時代又不同。可是某些義門譜卻偏偏把唐“灌”當著宋“瓘”,致使史志也寫成“褒生瓘,高安丞。瓘孫伯宣…”為何會產生此現象,我想,導致直接原因的應該是《陳氏書堂記》。

首先是徐鍇在《陳氏書堂記》中把“灌”寫成“瓘”,是誤導後人的直接根源。但是要知道,北宋開寶二年己巳( 969),徐鍇在寫書堂記時,宋朝的陳瓘還沒有出世呢,徐鍇是在聽取其門生章谷的口述,“筆而見告,思之為碣”而成,其本人根本沒有親臨義門陳家“覽世譜,詢事實”,隨便用一字也無妨,即臆用了一個同音字,取玉珪之“瓘”。後來史書便沿襲續用。

外姓人不清楚不怪,本家的應該知道,為何有些族譜里也錯用此字,含混不清?這也許是受到宋朝陳瓘曾的確來過江州做官之影響吧。陳瓘來江州做官,方志有載,致使某些修譜者想當然,以為是,不去深究。但是,也不排除某些人存在“攀高官,壯其門”的心理,明知有錯,也不願意去更正,以錯傳錯。

影響最壞的要數皖之祁門特峰先生撰修明朝大成宗譜,不僅將唐灌作宋瓘,而且還把彥成說是唐灌的六世祖,直到現在,武寧蒿溪等莊仍如是記載。而龍峰陳氏族譜卻早有聲明,憤憤然指出:“祁門譜乃安徽鏞公裔,名特峰者,攜義門分莊圖,各省招集,以肥私囊。妄指鏞九世孫彥成為灌之祖,彼之意蓋欲援鍠以入於鏞,今惟堅執彥成為灌之祖,並不知彥成為鏞之孫矣。夫使宋瓘為不見史傳之人,即謬引無從指責,乃宋史明明為諫議大夫立傳,裏居子嗣昭然不同,而彼未及見也。翰林院所頒歷朝進士題名錄亦載宋瓘為福州南劍人,而彼未之知也!”……

這種無知,自以為是,並以此肥私囊的人居多,過去有,今天有,將來還有。

下面簡介唐陳灌和宋陳瓘,以便讀者清醒認識,涇渭分明。

唐朝陳灌,字治圃,號壽川。據龍峰譜載,唐大曆元年( 766)自婺州金華隨父陳褒遷居江西武寧縣蒿溪港,公生子二,長曰鈺(後易名鏞)次曰鍠。建中元年( 780)舉孝廉任江西高安縣丞,在任四年即與夫人黃氏同卒于高安官舍。唐興元元年甲子( 784),陳鍠扶父母靈柩歸葬於今修水縣廟嶺鄉龍峰洞之八公樓下,後又於蒿溪移祖父陳褒及祖母合葬于龍峰洞之蜈蚣鉗。於是陳鍠一族便在龍峰築廬而居,修養生息,綿延後世至今。

再說宋朝陳瓘,他是福建永安開基始祖陳雍之十一世孫,字瑩中,號了翁,南劍州沙縣(今福建省沙縣)人。生於嘉祐四年(1059)。元豐二年(1079)進士(甲科第三名)。初授官湖州掌書記,歷任禮部貢院檢點官、越州、溫州通判、左司諫等職。徽宗朝,曆右司諫、權給事中。崇寧中(1102--1106),以黨籍除名,編隸台州(今浙江臨海),在台五年,稍閑自便。政和元年(1111年),又貶居江州,並被嚴命“不許輒出城。”旋令居南康(今九江星子縣)。不久,移至楚州(今江蘇淮安)。宣和六年(1124年),陳瓘病逝于楚州,終年65歲。

靖康元年(1126)宋欽宗即位後,蔡京一黨受到了清算;蔡京也被貶嶺南,途中死於潭州(今湖南長沙)。同年,朝廷追封陳瓘為諫議大夫,並在縣學中建齋祠奉祭。

紹興二十六年(1156年),宋高宗對輔臣們說:“陳瓘當初為諫官,正直的議論,對國家大事多次陳言,現在看來都是對的。”因此,特諡陳瓘為“忠肅”,賜葬揚州禪智寺。(詳見《宋史》卷三百四十五•列傳第一百四•陳瓘)

陳瓘後人主要分佈福建三明及江蘇南通等地。陳瓘墓詳見《江南通志卷四十》及《大清統一志卷六十七》。

 

八、關於陳鑲與伯宣辨析考證

高安縣丞陳灌長子陳鈺,此人易名很多,頗有爭議。在族譜中常見有“鏞、鑲、讓、壤、瓖、環、襄”等,同指一人。福建譜叫“臨海令陳環”,江蘇常州毗陵譜叫“臨海令陳壤”,義門譜叫“臨淮令贈太保鑲、瓖、襄”,龍峰譜叫“唐著作郎鏞”。均見附件。我想,出現這些字,除因音同形近誤抄外,有的的確是多次更名。不過改成“鏞或鑲”還合情理,因舊時書香門第給子孫取名是很有講究,兄弟倆原名鈺和鍠,帶有金字旁,這是父母取名。即便後來改名,也應該改帶有“金偏旁”的字,以不違父母之命。

修水《龍峰陳氏宗譜.世系》載:“鏞,灌公長子,行二十一郎,本名鈺,避郕王諱改鏞,唐著作郎,為江州義門之祖”。晚年隱居廬山聖治峰,卒葬廬山之東麓,見常州《毗陵陳氏宗譜.墓葬》。

“避郕王諱”,在唐朝中期甚至整個唐朝也沒有一個叫“郕王”的,何以避諱?其中必有隱情。

《修水縣姓氏志》引龍峰譜載:次子陳鍠于“建中元年庚申( 780),侍父陳灌赴高安就任縣丞,由居地武寧蒿溪,途經今修水龍峰,見山川秀麗,景色宜人,意欲遷居於此…後果遷分甯(修水)龍峰,築廬而居。其父陳灌、母黃氏皆卒于高安官舍,唐德宗興元元年甲子( 784)鍠扶父母靈柩歸葬于龍峰洞之八公樓下。後又移祖父陳褒及祖母合葬于龍峰洞之蜈蚣鉗。”

從這段文字可以看出幾個問題:

一是陳灌是舉孝廉任高安縣丞,雖歲數較大,但不至於四年後夫婦雙方皆卒於官舍?覺得離奇。

其二,只要熟悉武寧地形,就有疑問。公元 800年前,武甯、修水本是一個縣,武甯偏東北,與德安、建昌(今永修)交界;修水偏西南,與銅鼓及湖南平江鄰近。一條修河自西向東貫穿兩縣,上游是修水,下游是武寧。由武寧蒿溪港(今巾口鄉)去高安,唯一的途徑是順修河而下,經箬溪入贛江去南昌方向,中途登陸上高安,不可能是逆流西行百余公里至修水縣城義寧鎮,再轉東南方向翻山越嶺三十余公里到龍峰(修水廟嶺鄉,接近黃坳。以上詳見地理圖)。說陳灌赴高安任,途經修水龍峰,豈不南轅北轍?這難道是瞎說,還是另有隱情?這個隱情在當時似乎難以啟口。

其三,四年後陳鍠扶父母靈柩歸葬,為何不安葬武寧蒿溪?這裏的山水十分壯麗,無論是地理條件還是交通條件,都優越龍峰,竟尋不到一塊風水寶地?況且陳褒夫婦已經安葬蒿溪了,理應傍祖墳安葬,何苦還要逆流西行,輾轉龍峰?何苦還要移葬祖墳?

還有,次子陳鍠扶靈柩歸葬,那麼長子陳鏞又去哪?等等一系列疑問,撲朔迷離。直到陳鍠晚年仍甚思念兄長,在其《且安且止居記》中寫到:“兄鏞祖居蒿港,今為隔屬。孔懷之念,曷刻忘之?”“孔懷”,引喻為兄弟情深,甚相思念。思念陳鏞,是不忘同胞情誼;思念蒿溪港,亦不忘始遷祖居地。如果陳鏞不是避難在外、浪跡江湖,而兄弟常見面,能有這樣深沉的思念?

據龍峰族譜編修陳步雲老先生回憶說,舊譜寫陳鏞“愛山水,浪跡江湖”。說的多好聽。“愛山水,浪跡江湖” ,其實就是亡命在外,四處躲難,故屢次更名。鄂州陳琢《義門陳姓歷史資料簡編》載“灌,唐德宗時(780--804)任高安縣丞。心清政簡,豪猾畏之。”龍峰宗人又傳說:陳灌在高安做官得罪了當地豪猾,夫婦雙雙被害於官舍,陳鑲殺了他們全家,後外逃避難;陳鍠扶柩不敢歸葬蒿溪港,就躲到這深山老林龍峰避仇,怕遭報復。即舊譜所謂的“愛山水,浪跡江湖”之隱情。

這一傳說,雖未得到文字資料證實,但亦覺合情合理,否則,如何解釋如此之離奇現象?

晚年陳鑲攜子南康(江西省星子縣)訪馬總不遇,後遊廬山而隱居。正好常州《毗陵陳氏宗譜.墓葬》有“臨海令壤公墓在南康府廬山”的記載,可以佐證。

在義門族譜裏有關記載陳伯宣的事蹟,實際上有很多是在寫陳鑲,由於年代久遠,父子的行事難以分清。故宋史“瓘(應‘灌’)孫伯宣,避難泉州,與馬總善”。眾所周知,在泉州避難的是陳鑲,而不是伯宣。徐鍇的《陳氏書堂記》表述得很清楚:“以從子褒為嗣,至鹽官令;生瓘(應‘灌’),至高安縣丞,其孫避難于泉州之仙游,生伯宣。”此敍述似乎多一代,暫且不論。但“避難於泉州之仙游,生伯宣”,語意明白。是先避難,後生伯宣,這是事實。

接著陳氏書堂記又寫“昔馬總嘗左遷泉州,與之友善,總移南康,伯宣因來居廬山”。

查史料,馬總是“貞元十六年( 800年),盈珍讒其幕僚馬總,貶泉州別駕”元和初( 806)自泉州遷虔州(今贛州南康市)刺史,後遷安南都戶。長慶三年( 823)卒,詳見《義門陳文史考》有關章節。

“與之友善”,實際是指陳鑲與馬總友善,後馬總遷任南康刺史,陳鑲來訪,因不遇而返,後遊廬山隱居,注書立說。

寫到這里還要多說一句,即某些譜說灌生鈺,鈺生鑲(或瓖),鑲生伯宣。這和《陳氏書堂記》一樣,中間多出一代。如果真是這樣,則又與馬總善,及後來南康訪馬總的時間不合;從時間上來說,馬總和陳鑲是同時代人。我們不妨參照龍峰世系,說灌之六世孫名襲,“于梁開平( 907/910)間與族人天麒等遍曆同宗修譜,至後唐天成二年( 927)譜成。壽五十九歲卒”。列出兩支世次比較:

龍峰“ 1灌— 2鍠— 3展— 4師曄— 5用— 6襲”;義門“ 1灌— 2鏞— 3伯宣— 4崇— 5袞— 6昉”,兩支是一致的,其第六代襲和昉均為南唐人。無論是家譜還是史志都說義門在南唐時陳昉任家長,主家政35年,家業旺盛。因此,多譜說“鈺即鑲”,這是可信的,能經得起時間的推理與人物考證。“鑲即鈺”見譜原件。

關於陳鑲所謂官職一事,不同地區的譜有不同的說法:福建仙遊譜說他為臨海令,楚黃陳氏族譜說是臨淮令,而九江德化譜又說是“臨淮令贈太保”,真是玄乎。這裏倒是他兄弟龍峰譜說他是“唐著作郎”,還有些靠譜。宋史不是說伯宣“嘗以著作佐郎召,不起,大順初卒”嗎?一個是著作郎,一個是著作佐郎,父子共同注書,豈不恰好。在陳鑲卒後,陳伯宣即離開了廬山聖治峰龍潭窩,移至廬山腳下太平宮,繼續注史記,後行於世。

 

九、關於伯宣與陳崇——“吳興藍田源流派衍齒錄”辨析

陳月海 陳剛

伯宣和陳崇是義門陳氏十分重要的歷史人物,說他重要,一是為旌表“義門”開創局面①,功不可沒;二是陳崇在任家長時制訂家法、家範教育子孫,為義門後來的發展、穩定奠定了思想基礎;三是在義門世系世次中,陳崇為關鍵人物。按《宋史》及江西三級地方誌載,崇為伯宣子,為叔明十一世孫。若按義門陳氏譜(多數譜)載,崇為仲公之子、伯宣九世孫,即叔明十八世孫。孰是孰非?在《義門陳文史考》中已有詳盡辨析,本文再以《吳興藍田源流派衍齒錄》(以下簡稱“衍齒錄”)為例,作進一步的論證。

湖南圖書館藏本《花田陳氏(敦睦堂)三修族譜(卷三)“衍齒錄”》節錄:

灌,字公圃,號渠夫,憲宗元和時為高安縣丞,配黃氏生子二:長鏞次鍠。鍠選貢,配王氏,生子扆,扆生子四:竭、端、肅、靖。鏞配王氏生子旺,旺生機。文宗開成初( 836),鏞與從子伯宣避難于泉州之仙游,與馬總善。宣宗大中(847—858)時總移南康,伯宣與鏞子旺複居廬山,遂占籍于德安縣之泰(太)平鄉常樂裏,注《史記》行世。鹹通(861—872)時詔征不起,拜著作佐郎。昭宗大順初( 890)卒。配趙氏生子四:仲子崇,大順中為江州長史;三子勳,乾寧(894—897)時為蒲圻令;四子玫,為本縣令。崇,字克尊,伯宣公次子、叔明公十一派孫也。公數世未嘗分爨,治家之道必以孝弟為先,立家範三十條,大而國賦,小而日用,莫不井井:男女衣食,必令均算;室無私財,廚無異爨;不畜婢妾,庭無間言。每食必群坐廣堂,男女異席,未成人者別為一席。畜犬百餘,共食一牢;一犬不至,諸犬不食。建書樓數十間,置田畝二十頃,以延四方遊學之士,鄉里悉化其善。崇子袞為江州參軍,僖宗時,袞以六世同居,詔旌其門,至南唐,袞子昉以九世同居,烈祖(李昪)建都南昌,又為之立義門。昉,試奉禮郎,主家事三十五年。昉卒,昉弟之子鴻主之。鴻卒,弟兢主之。至兢之世,子姓益繁,嘗苦乏食,知州康戩上言,宋太宗詔本州每歲貸粟二千石。兢卒,從父弟旭主之,每歲止受粟一半,雲‘省嗇而食,可以及秋成熟。’歲歉穀貴,或勸全受而糶。旭曰:‘朝廷賑旭家乏食貸以公粟,豈可見利忘義,為罔上之事乎?’太宗至道初( 995),上遣裴愈賜禦書,還,言旭家孝友儉讓,近於上古。太宗嘗對近臣言之,張洎對曰:‘旭,宗族千餘口,世守家法,孝謹不衰,閨門②之內,肅於公府,且言及受貸之事,上以遠民義聚,複能固廉節,更深為之歎獎。真宗大中祥符四年(1011)辛亥,上以旭為江州助教。七年甲寅,旭卒,共推旭弟蘊為家長。③康定元年(1040)庚辰,蘊弟泰主之,至嘉祐八年(1063)癸卯,將百年矣。上以泰家義聚三千七百六十四口,同居一十八代,世罕有匹④。奉州貼文賜詩雲:‘弈禩流傳本一家,滿門雍穆靜無譁。代延十八同煙火,義聚三千共齒牙。蔭襲層層綏福履,晜雲⑤疊疊度榮華。舉朝輔弼⑥揮詩贈,但願紫荊頻放花。’時丞相宴殊、宋琪,樞密院副使王堯臣,內翰學士李昉各贈詩。旨諭析煙二百一十支,產分一百二十莊,令各就莊居。議定:近以春正月人日⑦,遠以春社為期,會集祖居,識認尊卑,無失義風。夫義門,亦叔明余裔,兼之後也,而子孫遍佈各州縣有四十二支。總以二百九十一鬮為適派。凡屬子孫題銜不稱官爵,類曰‘義門陳’某,以旌門優於官爵也。雖同姓而非其派者,亦不妄稱焉。此與唐貞觀中李稹雖曆要官,與人書劄惟稱‘隴西’而不銜,亦以爵位不如族望,同一高雅也。由大唐五季以及趙宋累朝旌表、榮封,可謂極矣。逮至明嘉靖相去數百年,坊額、祠宇蕩然無存,明世宗飭院司、府、縣為之恢復,仍行豎坊,旌曰‘義門’,額曰‘敦睦’。夫孝義相傳,曠世君王猶旌其門,況當時乎,所謂世家望族莫之與京,吾家後裔務宜勖諸。(見譜照IMG0298)

花田陳氏在原湘潭縣十八都,“吳興藍田源流派”系義陽王陳叔達在浙江吳興(今湖州市)和西安藍田縣的部分後裔,從他們的遷徙情況看,這二支與義門無甚聯繫,正因為如此,其族譜留下的史料越珍貴,它告訴了我們諸多鮮為人知的歷史訊息,為解讀義門歷史文獻和透視義門世次的一把金鑰匙。

上文內容豐富,涉及多個方面,大體可分為人物與事件、時間與事件及義門紀事三部分。

一)人物與事件:

 1、首先是陳灌,不僅其名、字、號與修水龍峰譜相同,就連“配黃氏生子二,長鏞次鍠”以及陳鍠諸子名諱也基本相符。

陳褒、陳灌、陳鍠祖孫墳墓在今修水龍峰蜈蚣鉗,此地陳姓子民均為陳鍠長子陳展的後裔,由唐至今,從未移動,根深蒂固,枝葉繁茂;尤其族譜中的宋、明、清歷屆譜序,史料價值極高。今觀花田和龍峰兩地相隔千里,可以說他們從未有個聯繫,能做到相符,這就是歷史。美中不足的是花田將“展”作“扆”,多出一代,顯然這是字形相近致誤。

 2、伯宣“配趙氏生子四:仲子崇,大順中為江州長史;三子勳,乾寧(894—897)時為蒲圻令;四子玫,為本縣令。崇,字克尊⑧,伯宣公次子、叔明公十一派孫也。”此處告訴我們伯宣有四子:長子名某已失記,就“仲子崇、三子勳、四子玫”,恰與南唐徐鍇《陳氏書堂記》中的一模一樣。書堂記載“大順中,崇為江州長史;乾甯中,崇弟勳為蒲圻令,次弟玫,本縣令。”書堂記是記錄義門史事的最早文本,是由徐鍇門生章谷口述而筆錄(章谷曾在東佳書堂求學),應該真實可信。可是,到了後來義門譜系中卻把這一行次給拆亂,“勳”變成伉公孫,降了一輩,再也不是陳崇的弟弟了。特別是“仲子崇”三個字,竟誤讀了數百年,一直當作仲公之子而流傳於各義門譜牒。所幸的是正好安在這裏,致使陳崇及其後人的世次,在義門這偌大集體中排列不紊亂。這是老天爺的眷顧,還是有心安排?

建炎中“義門碑”遭兵火,15年後得賢宰呂仁甫訪得墨本刻石出之,又50年後,益國公周必大再刻木板,已疑碑誤。(見四庫全書之周必大《文忠集》卷四十六“跋德化縣陳氏義門碑”及《義門陳文史考.義門記》)。其“仲子崇”之“仲”,是指兄弟排行次序二,即伯宣之次子,緣碑文脫字誤為“仲公”之子。儘管《陳氏書堂記》裏沒有《宋史》“伯宣子崇”說得那麼明白,但在說伯宣後緊接著說“大順中,崇為江州長史”,顯然,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明瞭,無須特別交代。如若德化義門譜所說的陳崇為伯宣九世孫,之間相距200多年,徐鍇能如此行文嗎?德化譜中出現離奇的事情還有“神人易地”、嗣聖年( 684)伯宣撰《匡山譜序》等等。這些都是塵封舊事,局限于當時的文化、科學水準,情有可原;然而時至今日,居然有人拿這些假東西去忽悠別人,以飽私囊,可悲,可歎!

在《衍齒錄》中伯宣生四子,雖屬罕見,但並非僅此一例,除書堂記之外,還有蘇南毗陵譜亦載:“伯宣,字翼經,注《史記》,博學,詔征不起,隱居廬山,結茅晦跡。後複詔征著作郎,天(大)順初卒。配博陵崔氏,封德安縣君,生子四:長崇次勳三政四禮。次、三、四未詳。”(見譜照DSC02656)其時間與事件雖然有些顛倒,但事件的本身和時間還是多與《宋史.陳兢傳》吻合。特別說到陳崇有四兄弟,並且有三個名字與上相符,僅行次不同而已。明顯,其“政”是“玫”的誤寫,因“政、玫”形相近,易誤,如“大順”變成“天順”類似。

 3、至於“鏞配王氏生子旺……伯宣與鏞子旺複居廬山,遂占籍于德安縣泰(太)平鄉常樂裏”,這還是頭回見到的新鮮說法,很離奇。龍峰譜舊序黃庭堅撰《義井義門譜序》載:“長子鏞之子孫居江州者,宗族七百餘口。每食,長幼各次其坐;畜犬百餘,共牢而食,一犬不至,諸犬不食。僉曰‘義門’。逮余歸田由江州過鳳凰山,審其詳則不虛矣。”鳳凰山,在今九江義門鋪村,離牌樓村(舊名齊集裏)不遠,“鏞之子孫居江州者”當指伯宣、陳崇及其後人。龍峰譜在世系吊圖中說陳灌長子“鏞,行二十一郎,本名鈺,後改名鏞,唐著作郎,為江州義門之祖。”“本名鈺”,可能是受明朝祁門特峰譜之影響,因龍峰譜中任何舊序裏無一雲“鈺”者,都曰“鏞”,並且德化義門譜也注“鈺,即瓖(鑲)”也。並由此可知“鏞、鈺、瓖(鑲)”指的是一人,至於特峰說的“鈺”,究竟從何處引來,另文討論。這裏的“伯宣與鏞子旺複居廬山,遂占籍于德安縣泰(太)平鄉常樂裏”,當屬兩支人交織一起而混淆。在舊譜中,居住德安的畢竟有這些人,因譜蝕殘缺,他們之間的關係,撰修人已經不甚了了,遂誤連接。

二)時間與事件

 1、“文宗開成初( 836),鏞與從子伯宣避難于泉州之仙游,與馬總善。宣宗大中(847—858)時總移南康”,這裏所記載的時間皆不符合馬總的生平與事蹟,誤差太甚。但是說“與馬總善”是陳鏞而不是伯宣這件事倒合情理,因馬總和伯宣根本不是同時期的人,穆宗長慶三年( 823)馬總已卒,“穆敬之間”即 824年伯宣才生,兩人何能扯到一起?甚誤!

 2、鹹通(861—872)時詔征不起,拜著作佐郎。昭宗大順初( 890)卒。”而這兩個時間段甚符合陳伯宣的年齡及其活動空間。尤其是“鹹通(861—872)時詔征不起,拜著作佐郎”,乃補《宋史》所不及。

 3、“袞以六世同居,昭旌其門,至南唐,袞子昉以九世同居,烈祖(李昪)建都南昌⑨,又為之立義門。”

這里的“袞以六世同居,昭旌其門”,時間是在唐中和四年( 884);“袞子昉以九世同居立義門”,時間是在南唐升元元年( 937),正是陳昉任家長期,前後相距53年,此時義門合族義聚至昉為九代,即旺→機→感→藍→青→伉(六兄弟及伯宣)→崇→袞→昉這九代,而“袞以六世同居”該為記憶上的誤差。德化聯宗譜(近修更名為《義門陳氏宗譜》)卷十七.土伏莊世系.清光緒十八年《重修宗譜序》載:“唐乾符間伯宣六世同居,僖宗封義旌門”。同譜還有清乾隆五十三年《赤崖莊遷分水嶺重修家譜序》載:“自伯宣公來徙江州,越三世以義聞於上,厥後生齒益繁。”(見譜照006、021)顯而易見,“袞以六世同居,昭旌其門”,就是“乾符間伯宣六世同居,僖宗封義旌門”之寫照,從旺公到伯宣兩支合族義聚正為六世,到昉九世,符合事實。遠在唐宋期,義門人始終把兩大支合於一處寫,不分彼此,並以伯宣、陳崇、陳昉等為代表,行帖官府,突出一個“義”字。《宋史.陳兢傳》、胡旦《義門記》、陳泰《回義門累朝事蹟狀》等文無不是這樣。

 3、“至嘉祐八年(1063)癸卯,將百年矣”,此“百年” 極言時間之長,非實指。

三)義門紀事
《衍齒錄》中的一些紀事、家長更替、及陳旭為“受粟之半”,以及太宗君臣對話等,無一不與史籍相符。其大臣宴殊、宋琪,樞密院副使王堯臣,內翰學士李昉各贈詩亦非虛,詳見《義門陳文史考.藝文》,此處略。

《衍齒錄》為明季錄文清朝重刊,從文章結尾處可知,其撰錄時間晚於明嘉靖三十二年表揚義門遺址,可貴之處,它竟沒有受德化聯修譜之影響。

義門到底分了多少莊,其中分得義門祖產的又有多少莊?《衍齒錄》雲:“旨諭析煙二百一十支,產分一百二十莊,令各就莊居……夫義門,亦叔明余裔,兼之後也,而子孫遍佈各州縣有四十二支。總以二百九十一鬮為適派。”

以上這段話說了三個問題:

 1、上諭義門析煙是二百一十支,其中能分得義門祖產的是一百二十莊。

 2、實際參加分析的總莊數為二百九十一鬮。

 3、單就叔明余裔陳兼這一支有四十二莊,分遷各州縣。

為什麼“旨諭析煙二百一十支,又產分一百二十莊,而實際參加分析的是二百九十一鬮”呢?這三個數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聯繫?為了能幫助我們更好地瞭解當年義門分家的內幕,下面不妨引錄南宋慶元二年(1196年)進士王象之的《輿地紀勝》中有關義門分家的一些情節:
“義門陳氏,在德安縣西敷陽鄉,偽唐旌表門閭。太宗見其家法曰:天下有此人家,真良家也!又曰陳早一家孝友恭儉,長幼千餘口,世守家法。嘗置書堂於別墅,號陳氏書堂。五代時同居者七家,皆蠲複征役,旌表門閭,其猶著者陳氏也。其家有犬百餘,一犬不至,群犬皆不食。至嘉祐時(1056--1063),以歲歉乏食。知縣邢其姓者,因訟勒其析居。是時,老幼見監分官來,皆慟哭。”

文中的陳早即陳旭,為避宋神宗趙頊諱而改。由“因訟勒其析居”而知義門分家的起因是由“鬧事”引起的。鬧出了多大事?最大的也不外乎政治和經濟。為“政治”鬧事?義門是忠孝人家攤不上。為“貸粟”鬧事?可能性很大。因自嘉祐以來義門“歲歉乏食”,每年春荒不濟,靠官府貸粟以接秋糧成熟,並還官府。假如一連幾年收成不好,如何還?不但不還,每年春荒仍然要借貸,小小的一個德安縣能經得起這麼折騰嗎?一個要借貸,其理由很簡單,說是當今聖上的恩典;不同意借貸的理由:只貸不還,縣小無糧;並指責義門過於聚集人口,圖謀不軌(傳說中義門要“造反”,或許出於此)。常言道“罵無好言,打無好拳”,甚至有偏激言語和行為,總之,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驚動了聖上。朝廷為了息事寧人和社會安定(當然,也少不了有官員從中幫義門說話的),下撥一定數額的遣散費,旨諭分家,派官監督,非解散不可,義門人“皆慟哭”了。“旨諭析煙二百一十支”這個數字,應該為義門上報數(此時不敢多報)。“產分一百二十莊”,則是自己內部的事,即世居義門的(主要指陳兼、陳旺這兩大支)可以分得祖產(通常所說 108莊),其他散遷落戶的、或為回應倡議而加盟的,不可分得義門祖產。分莊結果數為 291莊。

接著,王象之在陳兢條目下繼續說:“陳兢,《長編》雲淳化元年( 990年),江州言德安縣民——十四世同居,老幼千二百余口,常苦食不足,令歲貸官米二千石。”王象之之所以要重複義門“常苦食不足,令歲貸粟”這件事,其潛在意思已明,無須多說。我們作出的分析、推測本於此意。

至於文中點到陳兼一支分四十二莊,究竟是哪四十二莊?目前尚難稽考。但是,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終有一天會浮出水面。

《衍齒錄》中還附錄其他封王後裔遷徙、繁衍的情況。為了對比義門世次,檢出兩例,以作討論。

其一,“源流序”雲:

我祖叔達為唐判納言與溫大雅同典書記……封江國公,諡忠惠,配孔氏封徐國夫人,俱葬藍田縣北。……達生子四,以德字為班行,曰賢曰政曰重曰明……我重德生子名烈,徙居虔州寧都馬頭寨。烈生祿,祿生運,運生潛,潛生子二長曰賓,賓生子二曰珪曰璋,徙徽州祁門、吳縣東山,次曰寶生子三曰玉曰碧曰珣,珣生選任吏部侍郎,選生元任淮東節督使鎮守通州。唐乾符二年歲值凶荒,斗米錢八百。海寇王仙芝等蠢起,於是自虔州遷潭州今駱駝嘴,其舊址也。
世次編列於下:

叔達→重德→烈→祿→運→潛→寶→珣→選→元,到陳元這一代時值唐乾符年間;恰與叔明十世孫伯宣乾符間為避黃巢兵亂,由德化遷德安“合族同處”,兩支的時間、世次甚相吻合。

其二:

(太子)深,性聰穎,好文學,梁明帝壬辰( 572年)生。貞明(587~589)之變,避難於台州浮門。隋煬帝大業中,遷西川東門。厥後六世孫善雲、善慶、善德,由西川東門家保甯新井為新井派。善雲子三,壽山、壽海、壽川。壽山子二司權、司衡。壽海子司偉。壽川子司質。善德子二,壽濟、壽江。壽濟子二,司空、司惠。司空子宣太。司惠子宣和。壽江子司懷,司懷子宣普。善慶字安宗,唐德宗時拜平章事,與叔明六世孫京同朝。配何氏,生子壽淮,字智伯,唐憲宗(806~820)時官至都督總官,配褚氏,生子二司政、司巨集,(巨集)配譚氏,司政字惟善,唐敬宗(824~826)時以佐命功,進封護國公,文宗太和三年已酉( 829)鎮守西番。武宗會昌(841~845)時頒奏取回,凱旋。壽終,敕葬長安藍田。配何氏,生子四,宣定、宣安、宣景、宣敬。宣定字長青,唐宣宗時敕封鎮國侯,敕葬楚(地),配龍氏生子三,如麒、如麟、如彪。如麟官銀青光祿大夫,配徐氏生子二,國壽、國清。如彪官武毅光祿大夫,配彭氏生子國璲。如麒字新塘,唐文宗太和二年戊申( 828)生,僖宗時官金紫光祿大夫,配鄭氏生子國誠、國陵。國誠配蘇氏生子雲卿。雲卿生子月霖,徙居河南開封府。國陵字君祥,唐宣宗大中十三年已卯( 859)生,昭宗時為儒學教諭,配雲氏生子左卿,字彥文,僖宗中和二年壬寅( 882)生,配鄭氏無出。娶劉氏生子風霖,字明鑑,昭宗天祐元年甲子( 904)生,南唐為禮部侍郎,配袁氏生子鼎飛,字乾政,後樑均王貞明八(六)年庚辰( 920)生,仕宋初太平府通判,配齊氏生子諫。諫生後漢乾祐初年己酉( 949),仕宋台州知州,貶袁州司馬,配吳氏,宋太祖時(960~975)生子彭仁。仁能嗣太丘家聲宏大,業于新井者。大宗譜序言之詳矣。其後由新井而吉水、長松、鄱陽、禮城、婺源、霍口。又由禮城、霍口而樂之城南,婺之金閘、五馬、風源皆彭仁之分派也。後之子孫未得其詳。(見譜照0294/0295)

文中所列官職無須查考,但從南朝陳後主陳叔寶第四子太子深至第十六世陳諫基本有出生時間,且叔寶七世孫善慶與叔明六世孫陳京同朝為官,對比出一個生命傳代過程的時間表。以叔寶為一世祖,列簡表如下:

  1世 叔寶 (553)

  2世 深  (572)

    ……

  7世 善慶

  8世 壽淮

  9世 司政

 10世 宣定

 11世 如麒 (828)

 12世 國陵 (859)

 13世 左卿 (882)

 14世 風霖 (904)

 15世 鼎飛 (920)

 16世 諫  (949)

從叔寶到陳諫16代曆 406年,平均每代間隔約27年。這是皇家、官宦人家的傳代時間數,要低於平民百姓。所以說,一般代均28年正負 4年的概數是合理的,也是比較保守的數值(有人作了個測算代均為30年正負 5年)。通常在考證世系世次過程中,運用的就是這個帶有普遍規律的尺規去辨別真偽。善慶和陳京同朝為官,長房比六房多傳一代,是正常的。

通過上述幾例的評析,湘潭花田陳氏族譜向我們展現的史料,極為珍貴。

嗟乎,人分三六九等,同樣吃五穀雜糧,其秉性、品行、造化各有不同;作為生命史傳承的譜牒,亦因時、因地、因人而各異。有的則不屑一顧,有譜不如無譜,誤人誤己貽誤後代;有的卻閃耀著萬丈光芒,穿越時空照亮著後人!

以上僅為一偶得,錯誤難免。今刊出的目的是抛磚引玉,供大家討論、研究,不吝賜教。

注釋:

①如九江德化清雍正元年,儒升氏題於颺霧山房序開篇曰“義門之得名舊矣,溯厥由來蓋自我伯宣公始也。”同譜乾隆戊申序“六莊公識”亦雲:“顧義門之得名由伯宣,則今日之重修義門之譜,也亦宜以伯宣公為斷……”皆突出伯宣為創建義門功不可沒。

②閨門:上圓下方的小門,指內室。

③“七年甲寅,旭卒,共推旭弟蘊為家長”一句“衍齒錄”中本無, 參考湖南《衡山縣陳氏族譜(德星堂)》及《素怡稀齡唱和集?叔明公派衍江州義門考》(錢塘詩社叢書之三十七)補入。此二本中所載義門內容與“衍齒錄”大同小異。

④世罕有匹:匹者,匹敵也。整句意思為世上很少有比得上的。

⑤晜雲:即晜孫、雲孫。他們比玄孫還要小幾輩。

⑥輔弼:即輔佐。

⑦人日:即正月初七。

⑧崇,字克尊:查湖北大冶舊譜在其“義門陳氏譜系語錄”中接陳崇後載“陳勳,字克明,為蒲圻令。陳玫,字克溫。德安縣令。”相對照,何其吻合!

⑨建都南昌:準確的為“移都南昌”。天祚三年(公元 937年),楊溥被迫讓位,徐知誥(即李昪)正式稱帝,建國號大齊,是以金陵為都城。到公元 959年,南唐中主李璟因後周軍隊攻入揚州,與其國都金陵僅一江之隔。為防敵軍過江,李璟決定遷都洪州,並將洪州改為南昌府,仿金陵皇宮規模大興土木建造殿宇,曆兩年告竣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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